男人看了宋然幾眼,看著他普通的裝束,一時拿捏不準。他訕訕問,“你什麼人?”
“你剛才說賠?”宋然眯了眯眼,淡淡問。
“當然要賠,你看把我兒子撞得!”男人指著孩子的額頭,“兒子,是不是很痛?”
小男孩怯怯看了父親一眼,“爸,已經不痛了。”
男人肥厚的嘴唇哆嗦一下,接著看向宋然理直氣壯,“你看,都把我兒子撞得神誌不清了,你敢不賠錢!”
沒見過這麼死纏亂打的,聞秋心生煩厭,抄手而立,眼眉冷漠。
宋然卻突然笑了一聲,語氣溫和無比,“行,你說賠多少,賬號告訴我,我賠給你。”
賬號?男人眼神亮了,剛想說話,這時一胸前掛著牌子的工作人員走過來,看到宋然愣了一下,“Riochar先生,您怎麼在這?”
“R、Riochar?!”男人大驚失色。
宋然凝下眉,攬過啟銘轉身就走,留男人哆嗦著一顆心石化當場。他心中慶幸嗎,幸虧沒有告訴他我的賬號名,否則,憑他的財力,還不得整死我!男人抹著額角的虛汗,領著兒子進去比賽。
全部比賽結束,評委開始討論打分。等待無疑是漫長的。宋然看著聞秋坐立不安,長睫一斂,“你需要先回去麼。”
“不,我等結果。”聞秋的焦慮樣無疑是緊張引起的。一個小小的兒童競賽,卻搞得她比當事人還緊張。緊張到她沒有心思品出宋然此話的潛台詞是:你敢先回去麼。
由此可證,單純的人生,多麼美麗呀!
啟銘剝開從家裏帶來的棒棒糖,有滋有味地舔著。聞秋看著他,不覺感歎真是無知無畏。她擔心的是,萬一待會結果出來,名次不理想,這小鬼會不會哇哇大哭。
在她不知第幾次站起來在安靜的長廊來回踱步後,宋然終於開口,“你要去洗手間麼。”
此話一落,直接被聞秋一個白眼甩回去,“我緊張!”
天知道她為什麼這樣緊張。從小到大的大小考試,等待分數下來的期間她都這番模樣。倒不是她有多強的羞恥心,而是她實在怕家裏那個老頭拍著卷子瞪她,然後舉重若輕道:“把XXX抄十遍”,或“把這道題做二十遍”。
那是她學生時代無盡的噩夢啊。
“我出去一下。”宋然忽然起身,抬手若無般拂了下黑色長褲。順著他離開的方向,聞秋看見一個粉紅色穿著的女孩子向他招手,眼神靈動,笑容甜美。
宋然出去不久,結果出來了。啟銘得了第三名。聞秋聽了差點驚呼起來,對這個結果感到滿意。回頭看了宋然一眼,見他還在門口和女孩交談,你來我往好不融洽,她想了一想,就沒有叫他,獨自帶啟銘去領獎。
頒獎過後,人都散場。等人散盡,宋然還沒有回來。
聞秋看著正在把玩銀牌的小家夥,又看眼時間,把啟銘安置在座位上,叮囑他不許亂跑,然後向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