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一陣恍惚,漏聽了秦羽的牢騷。
一隻大手拍在肩頭,宋然肩膀一沉,側頭看那惡作劇的孩子,無奈地挑眉。
“別走嘛宋然,沒你不熱鬧,我就愛看你那張悶騷的麵癱臉。”秦羽嘻嘻笑,然後宋然的臉就真的很黑。
許楠站在一旁笑得岔氣。這個時候,他恨不得當個陪襯永遠被秦羽忽略。
三個人重新在沙發上坐定,屋子裏有個巨大的台球案,還有一張桌上足球的案子,牆上嵌著點歌的液晶屏幕,一派豪華。可惜對於這三個人來說形同虛設。秦羽和許楠聊得津津有味,一個說自己在加拿大去了多少名勝,收拾服帖了多少小弟,另一個則說自己在中國泡了多少妞,買了什麼車。
總之,有滋有味。
宋然作為聽眾存在,不時抿一口酒。性格上說這兩個人才真正有相似之處,或說是他宋然太另類,天生不喜熱鬧。
沒過多久,秦羽聊得累了,大灌一口冰鎮威士忌,看著宋然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本雜誌來,口氣羨慕道,“宋然,你都上了美國財經雜誌了——亞洲身家十位數的三十歲以內企業家,榜上有名啊!”
宋然愣了一下,循著秦羽手指方向看去,確實是他的照片和簡介。
“哦,對了Riochar,是有這事,你剛回來不久我忘告訴你了。”許楠接口道,看了看秦羽的疑惑目光,又解釋說,“他前段時間出公差了。”
宋然不甚在意地從雜誌上收回目光,似乎看到許楠狡黠地眨眼。
果然,不刻意提公差還好,這麼一說,秦羽立刻滿臉好奇地問,“去幹什麼了去幹什麼了?”
“有什麼能勞煩我們宋老大親自出馬,除了他在意的事。”許楠促狹地說。他看著宋然,得意地微笑,他胸口到現在還疼呢,這筆賬,得撈回來。
“哦,真的真的,什麼事什麼事?”這邊秦羽化身好奇寶寶,與許楠一唱一合,好不默契。
宋然不自覺地眯了眼。身邊這兩位都是情商超過二百的瘋子,要是被他們聯手整……他忽然有種天命不佑的感覺。
掃了許楠一眼,這家夥,不會是要為了剛剛整他的事情以牙還牙吧。
“到底怎麼回事?”秦羽追問,那張比女人還俊美的臉已湊到宋然的麵前。
宋然周身散出冷氣,他睨了二人一眼,忽而一勾嘴角,卻陰寒十足,“你們真是太閑了。”說完站起身,不理二人徑自往出走。
走到門口,聽到許楠貌似無意的聲音飄過來,“真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啊。”
宋然的手指搭在門把上,頓了兩秒,他轉身,折回來,眸子烏黑決然,“不許你們打擾她。”
這一下,秦羽和許楠徹底呆了。宋然走出門良久,秦羽才反應過來,抓著許楠怪叫,“怎麼回事,是什麼人令我們宋少這樣……嗚,絕情?”剛剛那個能將沸水凍成冰的眼神,真的嚇到他了。
回想當年他扒他褲子,這人流露出的就是這眼神,當時嚇得他連續做了三天被人追殺的噩夢!
許楠歎了口氣,臉上擔憂的情緒半真半假,“這小子動真了。”
聞秋彈琴的手指一頓,無名指突然抽筋了。她停下來,板著手指將它抻直。休息的空當,她垂眸隨意一掃,便看到了鋼琴旁的小茶幾上,不知哪位學生家長留下的雜誌。
封麵上,男子的冷漠眉眼似隔經年。
重新續上琴聲,卻似乎再彈不出那一分情致。
想到中午約了林凡一起吃飯,聞秋索性合上鋼琴蓋子,在偌大的教室裏,捧著一室陽光,默默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