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淩看著鏡中即使穿著紅裙依舊恬淡的女子,也笑,聲音卻有些苦澀,“他果然好眼光。”

他?沈鴻皓?聞秋看著好友,半開玩笑,“你怎個意思?難不成我是快頑石,被他挖掘了。”

“你是靈玉呀,我才是頑石。”一向活潑的阿淩竟壓低了聲調,她低下頭,小聲說,“阿秋,我沒敢告訴你,我正在追求阿皓,隻是阿皓始終沒答複我……”

聞秋頓了一下,轉頭,看著失神的阿淩,靜默半晌,忽笑,“祝你早日成功。”

阿淩猛然抬頭,眼神閃爍驚異,“你不介意?”

“介意什麼?”輪到聞秋疑惑。

“他,是你……”阿淩有點不知從何說起。

“都過去的事兒了。”聞秋淺笑。是啊,都是曾經了,離別這麼多年,再深的感覺也淡了。更何況當時,就已經情至義盡了吧。她和沈鴻皓還能做朋友,而且是這麼掏心的朋友,在分手後便老死不相往來的情侶中,已算是圓滿。

“倒是你不介意才好。”聞秋填了一句,解好友心疑。

阿淩果真嘿嘿笑了起來,漂亮的小臉重新眉飛色舞起來。

“擔心多餘了吧。”聞秋點阿淩的額頭,籲出一口氣,“現在我感覺我在你倆中間,就是個特白癡的電燈泡。”回來日子也不算短,她竟一點端倪都沒看出。

阿淩嘿嘿笑,豪邁地一揮手,“小姐,這兩件裙子,包起來!”

聞秋則白眼看她,阿淩是不是忘記了,她正在慷他人之慨?

一回到家,聞秋馬上癱倒在她那張柔軟的大床上,逛了一上午,她的小腿肚此刻又酸又脹。天可憐見,她還是穿著平底鞋呢,真不知道阿淩翹著那麼高的鞋跟是怎麼做到的。逛街實在不是人幹的活兒,簡直像運動暴力。怪不得沈鴻皓以前說她,這輩子隻能做懶貓,做不了脫兔。

……沈鴻皓、和周美淩?阿皓和阿淩?帥男靚女,倒是匹配。

聞秋歪頭看了一眼甩在床尾的服裝袋,然後緩緩抬起手臂擋住眼睛。這件火紅的裙子,大概要永遠埋沒箱底了。

不適合自己的,始終是不適合。

手機突然響起。

聞秋從包裏掏出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杭州。聞秋眼眸縮了一下,接聽電話。

“林凡。”甘甜的聲音帶著疲憊。

“你什麼時候回來?”彼端的男人聲音儒雅。

聞秋無聲微笑,聽著聲音,她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那張永遠溫儒的臉孔。

這個男人是大學老師,教哲學的,聞秋在大學任音樂老師時與他相識。後來她辭職自己開班,和林凡的聯係卻一直保存下來。

在杭州,真正算得上朋友的人,也就隻他一個。這個大她兩歲的說話總是慢吞吞的儒雅男人,總是照顧她。

而在她離開杭州前,他竟然對她說……

“喂?”

“哦。”聞秋回神。躺在床上的她用手指穿插過自己柔順的頭發,用力一握,感覺頭皮揪緊。“可能還得再呆一陣。”說完,輕不可聞地歎氣。

電子通路卻格外敏感。“遇到什麼麻煩麼?”林凡本以為聞秋回D城是單純度假。

“是,有點棘手。”聞秋淡淡回答,沒有多說。

對方沉默一會兒,然後慢悠悠吐出一句,“存在便是合理,合理便是現實,聞秋,慢慢來,再曲折的事也會有結果。”

聞秋掛下電話,笑得前仰後合。林凡的職業病當真令人捧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