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子斜眼瞥了林軒一眼,繼續道:“你沒有修煉過任何真氣,盡管體質天賦異稟,但若要尋魔道尊者報仇,希望渺茫,勸你還放棄吧,安安穩穩度過餘生,相信風太宗地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你被仇恨蒙蔽雙眼。”說實話,對於林軒這孩子,他打心眼裏喜歡,雖然淘了些,時常做出些令他頭痛的事,但為人機敏,心思聰靈,更有一副修煉的天賦異稟,怎奈他與風太宗素有嫌隙,對於風太宗始終不教林軒功夫之事一直耿耿於懷,卻也不便多說。
徐夫子前麵的話,林軒謹記心中,至於後麵的勸諫,充耳不聞,深吸一口氣,平複心中的恨意,行禮道:“多謝徐夫子解惑,卻不知邪皇是否是魔道中人。”
徐夫子訝然,不明白林軒為何有此一問,道:“邪皇名叫皇極天,確屬魔道,但並非魔門中人,為人亦正亦邪,其修為高絕,與魔尊不相上下,但勢單力孤,喜歡暗中害人,做事全憑喜好,處事陰險,為正道所不齒,盡管修煉的是丹派的金丹大道,卻不被正道認可,淪為魔道,又被魔尊排斥,相遇,切忌避之唯恐不及,否則恐遭不測。”
林軒證實了邪皇確屬魔道,就更堅信了心中的猜測,徐夫子後麵的話卻未放在心上。
林軒從未修煉過任何真氣,並不知道正魔兩道真氣的差別,然而當他最終知道這些的時候,早已將徐夫子此時說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先入為主的觀念讓他認定殺死爺爺的就是邪神,卻未曾想到,邪神修煉的金丹大道是不可能留下魔氣的。
見林軒陷入沉默不語,徐夫子知道他不會放下滿心的仇恨,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你好自為之,即便要報仇,也不可操之過急,蜀山、峨眉、昆侖是正道三大魁首,你若能拜入山門,修的禦劍術、金鼎訣、先天罡氣或符門百道,再安心修煉百八十年,或許有報仇的希望,否則將性命不保。”
說著,徐夫子轉身望向雲溪,道:“我們走。”
隻是,徐夫子的召喚並未換來雲溪的回應,徐夫子皺了皺眉,駐足等待。
“爺爺,我要留下,在這裏修煉。”許久,雲溪麵朝徐夫子道。
“他一心報仇,不容你安心修煉,況且跟在他身邊,你會很危險。”
“我……”雲溪猶豫了片刻,目光堅定,道:“我不怕,為了擺脫命運,必須盡快成就天靈之體,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哎!”徐夫子長歎一聲,勸道:“你跟他不同,你是先天真靈,無肉身,正道視之為妖孽,魔道欲煉化成就自身,離開蒙城,天地之大卻再無你容身之處。”
“況且你苦修百年,成就器、靈一體,又凝聚分靈,煉化第二身體為雲溪手劄,天道之罰,也破解了三成,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天靈之體而冒此大險,值得嗎?”
“即便他能壓製住火麟珠對雲溪珠的吞噬欲望,可誰又能保證中途不出現意外,鴻蒙五靈珠中,雖說雲溪珠能夠克製火麟珠,但你畢竟是虛靈之體,無實體又殘缺不全,倘若這小子途中控製不住火麟珠的吞噬意念,你絕無幸免的可能,被他吞噬了,便會被打回原形,不知何時才能夠再凝聚真靈,倘若也有人像這小子一樣鳩占鵲巢,以人身化不可能為可能,成為異種真靈,你將徹底消失,溪兒三思。”
徐夫子一番話,聽得林軒目瞪口呆,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盡管很多疑惑莫名的地方不解其中意,但有一點卻是再清楚不過了,近在咫尺並讓他朝思暮想了數年之久的佳人,竟然不是人類,而是那同水晶球般所謂的鴻蒙五靈珠的真靈之體。
“爺爺,我主意已定,不用再勸了。”雲溪語氣堅決,顯得不容置疑。
徐夫子無奈,早知如此,就自個來了,知道勸解無望,狠狠等了林軒一眼,厲聲道:“小子,你給我聽清楚了,要是叫我知道你欺負了溪兒,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絕不饒你。”
言罷,徐夫子頭也不回的朝竹籬外走去,徒留林軒錯愕莫名,乜呆呆愣在了那裏,時而沉思,時而愣神,時而傻笑,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久,林軒回過神來,人生的機遇實在難測,短短一日,物是人非親人不再,昨日還妄想一親芳澤的佳人,今日卻留在了身邊,倘若爺爺健在,人生如夢,夫複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