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方大出門好一會兒,杜臻才驚出一身冷汗,招了衛達來坐,喝了口茶本要壓驚,卻將茶水抖了一身。衛達見杜臻行為異常,問道:“杜兄這是怎麼了?”
杜臻罵道:“我爹這個老狐狸!害死我也!”
衛達一聽不對,又問道:“何故如此激憤?”
杜臻道:“衛兄,你可要救我!救了我便是救了琴妹。不瞞你講,他哪裏是什麼方大,他是……”
正說到此處,外頭有馬嘶之聲,杜臻一手托頭,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又道:“衛兄,你快帶琴妹躲到府外去吧,我僅求你善待她。”外頭衝進來幾個衙役並一些錦衣衛,衛達出了後門,攀上屋簷來看廳內情況。見知府杜效聰並總兵江文龍進了廳內。
杜效聰罵道:“孽種!竟敢勾結朝廷逆黨,枉我撫養你二十年,竟生出你這狼子野心,給我拿下!”
偉大心道:那方大應該就是所謂逆黨,聽杜臻口氣,似是一起冤案。不過那方大看著不麵生,武功又正派,怎會是逆黨?又想這世上人心叵測,難道是自己能看透的麼?遂苦笑不已。聽得江文龍又道:“還有親眷呢?一並抓來!”
衛達一個激靈,去小亭找段沐琴,見她仍伏在石桌上抽泣,立馬點了她睡穴,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扛著她就跑。
一個力士向鎮撫使報告:“搜了全府上下,惟找不到少夫人。”
杜效聰“呸”了一聲,道:“什麼少夫人?都是反賊!搜,繼續搜!”杜臻知道衛達帶段沐琴跑了卸下了重擔。鎮撫使見杜效聰如此激動,瞪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找什麼少夫人,他爹不就在這兒嗎?”杜效聰向鎮撫使作揖賠笑,隻能把氣撒在杜臻身上。他一巴掌飛來,問道:“小兔.崽子,問你,你新婦呢?”杜臻罵了句娘,道:“老王.八,要殺就殺,別他.娘廢話!”
杜效聰怒道:“反了你了,給我打!”隨後兩小廝上前來掌摑杜臻,打得他滿嘴是血,他隻仰天大笑,道:“哈哈,綠頭龜,你隻知道把氣往我身上出,你怎麼不去找我娘啊?你可知道我娘是與誰私通生下了我?”
杜效聰急道:“快,給我打!這賤.種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被扣了綠帽子,若為這麼多人知曉當真沒麵子,若再讓周圍人曉得是誰,那老臉還往哪擱?隻能憑巴掌堵住杜臻的嘴。鎮撫使輕笑一聲,道:“好了,知府大人,打成這樣也差不多了,還要審呢,先帶回去收監吧。”
杜效聰見杜臻嘴也說不出話來了,道:“好罷,請鎮撫使帶走。”
衛達帶段沐琴來到破廟,將段沐琴點醒。段沐琴醒來一見衛達,“哇”一聲哭道:“衛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
衛達神色凝重,道:“杜臻大難臨頭了。”段沐琴先是一怔,間了一會兒,又道:“衛哥哥,是怎麼回事?”衛達便將事情說了。段沐琴道:“那便是了。杜臻在回去路上同我講,說他並非他爹親生,他是他娘與外人私通生下的。對外又有說是養生堂抱來的。”
衛達道:“啊,還有這段隱情!”因又想道:這下子定是杜效聰要拿杜臻做替死鬼,造反可是死罪,興許要誅九族呢,他先將杜臻供了出來,倒脫了自己的嫌疑。衛達旋即又道:“此間也不很太平,司徒兄的宅子離這兒遠嗎?”
段沐琴俏臉一紅,道:“司徒大哥平日都在鏢局子裏,倒是離這兒不遠,爹爹他們常領我去的,便……便去吧。”段沐琴便引著衛達到了和誠鏢局。
到了鏢局子,二人不見司徒穆,但見司徒翎。司徒翎道:“衛兄來了,稀客啊!……這位不是段姑娘嗎?”
段沐琴還了一禮,道:“司徒姊姊好。”
衛達道:“司徒妹子你好,司徒兄呢?”
司徒翎道:“喲,他走肉鏢去了。”
衛達道:“如此啊。呐,妹子,城裏出了點事兒,我要去救人,先將段姑娘托付給你們可好?”
司徒翎“啐”了一口,道:“你在我這兒托的人還少?”
衛達才一拍腦袋,道:“啊呀!徐姑娘可好?”
司徒翎笑道:“徐妹妹,在這魚龍混雜地兒我怎保得她無恙?早送回她老家去了!”
衛達驚道:“喔,那她家人對她還好嗎?”
司徒翎推了衛達一把,道:“送回她外婆家去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和誠出手啥都有了。況且是遊大哥親自陪同送去的,小郡王上了門,還能對妹妹不好麼?哎喲,放心辦你事去吧。”
衛達胸中一酸,道:“好好好,那便這樣了,我先去啦。”轉身便走,司徒翎問他幾時回來他也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