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盛誕胸口一悶,險些失態,幸好一旁的陸依絲及時握了握她的手心,她很快就回過了神,拾起若無其事的偽裝,“我們的確一直都是朋友,不過可能他記錯了吧,我跟他……很久沒有通電話了,因為大家都很忙啊。而且他的合約問題是他的私事,我也不方便過問。朋友也不能管那麼多,對吧。”
“你的意思是他在撒謊嗎?”
“戚玄,聽說你和隋塵為了盛誕反目了,是不是真的?”
眼看著快要走出機場了,任森安排的保姆車就停在不遠處,而記者們又有太多問題還沒來得及問,場麵一下子變得很混亂。
盛誕隱約能預估到他們接下來可能會問的問題了,視線不受控製地飄向前方,本能地尋找能替她解圍的救兵。
當看見森哥朝著他們走來,似乎是打算替他們擋,盛誕暗暗地鬆了口氣。
“盛誕盛誕,你怎麼看待隋塵的新戀情?聽說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有沒有什麼祝福想對他說?”
“你們不聯係了是不是因為他劈腿?”
那些記者真正問出盛誕預料中的問題後,她卻突然停住了。
明明保姆車就在眼前了,隻要鑽上車,就可以不再理會這些紛亂,偏偏盛誕沒有了動作。
一直在替她開路的戚玄不免好奇,回眸看向她。
已經幫她打開車門的任森就更是緊張了,生怕這丫頭會在這種場合情緒崩潰。
“怎麼了?趕緊走啊。”就連陸依絲也難以預料自己的好友會不會做出過激反應,趕緊推了她一下,試圖想把她塞進車裏。
唯獨盛誕,她很平靜,甚至還有清晰理智去思忖。她想,諸如此類的問題遲早是要回答的,就算今天逃了,下一次出現在公開場合時,還是會被逼問。沒有要到答案,這些記者是不可能輕易罷休的。
那不如……豁出去吧,早死早超生,以後他們就不會再拿隋塵的事煩她了。
決定了之後,她握緊塞在口袋的雙手,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暗自緊張,而臉上卻拚命地擠出笑容,盡管連她自己都能感覺到,這笑容相當的牽強,“我的確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完了,任森無奈地別過頭撫額。
“……”陸依絲不禁瞪大雙眼。她該不會是憋了那麼久,就為了在媒體鏡頭前控訴隋塵不負責任的行徑吧?我勒個去,太帥了!
“……”戚玄則哂笑挑起眉梢,等著她把情緒一股腦地倒出來。
“剛從經紀人那裏聽說的時候,是有被嚇到,想說他也瞞得太天衣無縫了,居然連朋友都不告訴。可能他是真的很想保護這段戀情,生怕曝光後,會像現在這樣被你們緊追不放。我覺得……藝人談戀愛真的很不容易,還是多給他們一些空間和祝福比較好,也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胡亂猜測我和他的關係了,這樣對他的新戀情不好。我跟他從來都隻是朋友,很好的朋友,因為以前大家都是單身,不用避嫌,可以約出來一塊看電影吃飯,就像我和戚玄約好一起去日本一樣,這很正常;可是現在他有女朋友了,工作之餘的時間當然得用來陪女朋友,我總不能還經常去打擾吧,所以聯係也就少了。”
誰也沒想到的,盛誕徹底沒按牌理來,這個從前看到媒體隻會逃的女孩,竟然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笑容不變地對著鏡頭,把謊言說得那麼溜。
說完後還能衝著那些媒體大哥大姐們道謝、告別。
直到坐進了保姆車內,任森迅速拉上車簾後,盛誕臉上堆積著的笑容才悉數淡去。
她默不作聲地半垂著眼簾,把玩著自己的指甲,不發一言,也沒人敢在這時候去打擾。
看著自己那雙已經把指甲都握到血脈不通開始泛白的手,盛誕不禁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好不好,隻知道,前段時間回家時,她媽說過……
“你努力過的那些事,結局未必會如你所願。就算是這樣,也別去計較值不值得,或是為此遷怒任何人,因為當初沒有人逼著你這麼做過。所以既然是你自己的選擇,那就沒必要搞得大家都不好過。放過別人,才能放過自己。你要知道,他們的幸福並不妨礙你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是不是?”
是啊,不過就是從此以後各行其道嘛,沒必要把大家都弄得那麼難堪。
更何況,她和隋塵的確不算在一起過。
從頭到尾,那段關係究竟該怎麼去界定,盛誕一直都是雲裏霧裏的。
但現在看來,也不需要去弄清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可以對自己過往的言行舉止負責的話,就不該把過錯全推給別人。
所以,盛誕不想去恨,更不想去指責什麼,畢竟她不過是從此身邊少了個人,既不缺斤也不少兩、四肢健全、生活依舊,大可以再找一個更適合自己的。
又何必非要去給一套官方說辭,讓他被冠上“負心漢”的罵名,那樣她得不到半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