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太太睡著了,有些其他的事情,也該辦一辦了。
他開著一輛低調的黑色路虎,一路朝著王三五關押那幾個人的地方疾弛而去。
曆子瑜到的時候,王三五剛從審訊室裏走出來,拿著外套,風風火火一副要出去找人的樣子。
見到曆子瑜過來,他立刻就放下了外套,引著曆子瑜來了一間偏僻而安靜的小屋裏坐下。
“老大,這幫龜孫子不經問,什麼都招了…”
曆子瑜抬了抬眼睛,“都招什麼了?”
王三五急忙給他遞上一杯上好的西湖龍井,一副獻寶的嘴臉,“老大,不急,您先嚐嚐兄弟們們給你弄的上等西湖龍井…”
曆子瑜接過杯子,看了一眼,裏麵碧綠的茶芽子一根根豎在水麵上,齊匝匝飄上來,綠得讓人心醉。
一陣陣茶香幽幽飄進鼻孔裏,他一顆煩躁的心安定了少許。
王三五見他眉間的戾氣收斂不少,知道他心情不似剛才那般不好,這才開口,“是黑鴉的人…”
曆子瑜麵色不改,輕輕搖了搖手中的杯子,“他們為什麼要綁架羽菱?”
王三五抽了一口煙,“據說是想勒索你…”
曆子瑜冷“哼”一聲,“就他們那幫蠢蛋,也敢勒索?!”
王三五笑,“那是,我們老大是誰,英明神武,誰與爭鋒?!”
曆子瑜狠狠瞪他一眼,“你小子,給我注意著點兒,找機會滅了他們的老窩!”
“先不要把人弄死,給我繼續問,問到他們老窩為止,順便再問問他們認不認識挽歌!”
“記住了,一定要給我問出點實質性的東西來!”
王三五立刻又敬個軍禮,“是,保證完成任務!”
曆子瑜沒再多留,出了門就直接回老宅了。
說來說去,他還是不放心羽菱一個人在家。
既然知道對手是誰了,也就知道該怎麼對付接下來的事了。
既然他敢動曆太太,那他也要讓對方嚐嚐滋味!
得罪曆子瑜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回到臥室以後,看羽菱還睡著,他便開了電腦,一直忙到天亮才躺下來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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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挽歌急得團團轉,因為她無法下床走動,隻好把希望寄托在母親身上。
趕巧的是,母親這幾天在醫院陪著,走不開。
越想越覺得不安,生怕曆子瑜發現什麼端倪,就叫了她比較相信的一個女傭阿蜜來房間。
阿蜜站在她床邊,看著她,“郝小姐,有什麼吩咐?”
挽歌從抽屜裏拿出一遝錢遞到她手上,“阿蜜,我隻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就好,這是訂金,事成之後,我會再給你另外一半錢…”
阿蜜看著手裏的一遝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錢,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郝小姐,您是主人,我是傭人,有什麼事你盡管吩咐我就好,不用給我錢的,少爺已經給了好多…”
阿蜜一提到“少爺”,挽歌的心便一緊。
這丫頭,似乎對曆子瑜還是挺忠心的,如果她向曆子瑜告密的話,自己又該怎麼辦?
想了想,又從抽屜裏拿出一遝錢,繼續推到阿蜜手裏,“這裏一共是兩萬現金,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簡單,你隻需要進一趟廚房即可…”
“但是,這件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明白嗎?”
阿蜜看看挽歌,又看看手裏的錢,還在猶豫著:“郝小姐…”
見她還在推辭,挽歌立即就變了臉色,“怎麼?嫌少?”
阿蜜一向老實,見那麼多的毛爺爺放進自己手裏,不免驚慌,她雖然是個傭人,可是這豪門恩怨,她還是知道的,她並不想把自己卷進去,所以,猶豫了很久,她還是把錢推回到了挽歌跟前。
“郝小姐,我不能拿你的錢,你的事,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我一定會幫你的,不需要錢…”
挽歌氣得想用錢砸死她,眼瞅著阿蜜不買帳,挽歌也沒有辦法,隻好讓阿蜜出去,她自己再另想辦法。
除了跟阿蜜熟悉一點,她已經沒有可用之人了。
不由得歎息。
想來想去,她拿起內線電話,拔出去,“清兒姐嗎?”
對方接起電話,似乎沒有想到挽歌會給自己打電話,頗有些驚訝,“挽歌?”
挽歌笑,“是我…”
曆清的聲音立刻就冷淡了下來,“有什麼事嗎?”
挽歌卻是一副笑嘻嘻的嘴臉,“清兒姐,我一個人躺著好寂寞,你能不能過來陪我聊聊天?”
曆清愣了愣,“挽歌,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聽著曆清的意思,分明是想拒絕,但是挽歌孤注一擲,哪裏管她情願不情願,“清兒姐,你最好想想清楚,拒絕我的後果是什麼…”
“給你五分鍾,如果你沒有出現在我房間裏,我不保證我什麼都不做!”
強勢的語氣讓曆清皺眉,猶豫再三,她還是決定來看一看挽歌。
當敲門聲準時響起的時候,挽歌笑了。
曆清,跟我鬥,你還嫩了點兒!
她坐正身子,筆直的看向房門,“進來。”
聲音一如平常,聽不出情緒。
曆清進來,她不知道挽歌為什麼要找自己,潛意識裏,她知道,一定沒什麼好事兒!
這陣子,她住在曆家,早就不再是從前那個囂張的大小姐,隻要能讓瑩瑩和趙碩生活的輕鬆一點,她願意對牧羽菱敞開心房。
“挽歌,找我有什麼事兒嗎?”曆清有些心虛,畢竟,以前她曾經出賣過挽歌,所以,某種意義上,她是有些怕挽歌的。
雖然她和挽歌沒有什麼深交,但是,看挽歌對傭人們的態度,再加李小冉的囂張,她就知道,這母女倆都不是什麼好人。
她惹不起。
惹不起,她躲著還不行嗎?
誰料,挽歌還是找上了她。
挽歌笑的溫婉有加,名門淑媛風範在她身上一覽無餘,雖然還在病中,可是,她整個人看上去像一朵清新的鳳尾花。
“清兒姐,你不用怕,我就是悶了,想找個人聊聊天…”
“你也知道的,張薔和牧羽菱都不喜歡我,子喻又一味寵著牧羽菱,我媽媽又去了醫院,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連門兒都不能出,怎麼能不悶?”
“所以呢,我特意找你來陪我聊聊天,隻是聊聊天而已…”
“你不用怕,我又不是老虎,難道還會吃了你不成?”
曆清聽她這麼說,稍稍放下心來,也就不客氣的在她床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挽歌見她溫馴了許多,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輕笑,“清兒姐,當年我車禍的事兒,你知道不少吧?”
曆清的身子不由得僵直了一下。
不過,她還是很鎮定的看著挽歌,“郝小姐,當年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隻知道你出了車禍,後來就失蹤了…”
表麵佯裝平靜,內心早已是洶湧澎湃,當年的事,這丫頭到底知道多少?
曆清不敢賭,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萬劫不複。
跟挽歌相比,她的道行淺多了。
哪裏是挽歌的對手?
如今在曆家和生活,雖然不比從前大手大腳,曆子瑜卻也沒怎麼虧待她們一家三口,瑩瑩一天到晚“舅舅…舅舅”的叫著,曆子瑜看在眼裏喜在眉梢,對於之前她對羽菱做過的種種,她盡量償還,而曆子瑜也盡量壓低仇恨的存在感,所以,這段時間以來,她們的相處還算融洽。
這好不容易換來的平和,可不能輕易被打破,曆子瑜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哪裏敢得罪曆子瑜?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挽歌提起了前塵舊事。
見曆清不承認,挽歌冷笑一聲,“清兒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知道我離開曆家時間的人,隻有你一個…”
“而你當時,似乎和郝靜的關係很近…”
“我記得我離開的時候,你推說要去打個電話,然後,我離開曆家沒多久就出了車禍…”
“想來,我出車禍的這一筆帳裏,也有清兒姐一份吧…”
被人道破心中的秘密,曆清還能說什麼?
不過,既然挽歌提起了這件事,她雖然做過了,可是,她不想承認。
她不承認,就算挽歌知道,也不過是推測而已。
“挽歌,凡事…它都講究個證據是吧?你看,這沒憑沒據的,你可不能亂說,要是傳出去,我肯定要坐牢的呀…”
曆清盡量讓自己平靜,說話的語氣平和。
因為隻有冷靜平和,才能讓自己的秘密不被挽歌揭穿。
目前的挽歌就算知道是自己打電話給郝靜通風報信,也沒有確鑿的證據不是?
挽歌冷笑。
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現在郝靜又在坐牢,就算要找證據,也是大海撈針,曆清到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