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沉默良久,才猶猶豫豫地問:“你確定那個是歐陽?不是……吧……”
“是不是左手娃哈哈,右手綠豆糕?”唐緣淡定地問。
“恭喜你猜對了。”任雪迅速掛斷電話。
唐緣看著手機顯示的時間,現在才七點半,時間還早。
“我們怎麼辦?為了這兩個人的終身幸福著想,我們現在肯定不能回舞會現場。”唐緣說。
“去逛夜市怎麼樣?”衛鳴秀笑得眉飛色舞。
“好主意!衛學長,問題是夜市在哪裏,你知道嗎?”唐緣點頭同意,正好去買條新裙子,順便吃個夜宵什麼的,貌似挺不錯。
“跟我走,有我在,你還怕迷路嗎?”衛鳴秀拉起唐緣的手,帶著她往校門方向走。
唐緣視線下移,看著衛鳴秀抓著她的手,今天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二次……
這個不要臉的衛鳴秀,占便宜成癮已經無藥可救……
“對了,下學期開學你就大四了吧。”唐緣今年已經大二,暑假過後就是大三,貌似是時候準備找工作了,回頭看衛學長,絲毫沒有即將工作的樣子,成天不是玩街舞就是COSPLAY 。
“唉……”衛鳴秀無辜地聳聳肩,“要麼留學,要麼留級,貌似隻有這兩種選擇。”
請衛大神收下小人脆弱的膝蓋,為什麼就不想想工作的事情?難道工作對於您來說,已經被踢出選擇範圍了嗎?
“我爸打算讓我去英國或者美國。”衛鳴秀難得地露出憂傷情緒,隨即調整過來,說,“如果不去留學,我想開實體動漫店。”
唐緣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不切實際,衛鳴秀真正用他的行動詮釋了什麼叫真正的為愛而生。
兩人很幸運地趕上剛剛駛過來的公交車,整個公交上隻有幾個人,唐緣和衛鳴秀兩人並排坐在公交最後一排。
“賣COSPLAY服裝?”唐緣對COSPLAY沒有多大興趣,在高中時代也沒有接觸過,隻是意外地上了藝術類大學,和歐陽劉寒做了室友,這才接觸了自己從未接觸過的世界。這個大學,不管是人還是學校,對唐緣來說都很新奇。
“動漫周邊產品。”衛鳴秀淡然地看向窗外。
“啊,我明白了,你先玩過癮再賣給別人,好歹毒的心腸。”唐緣蹺著兩條白晃晃的腿,笑嗬嗬地說,“衛大爺你這麼厲害,你家裏人知道嗎?”
“怎麼可能讓家裏人知道?”衛鳴秀大言不慚,“要是讓我爸媽知道,還不把我弄回去關禁閉?父母就是用來欺騙的,想想辦法總能蒙混過去。”
“你父母居然這麼不通情達理?我很好奇什麼樣的父母能生出像你這樣的……”唐緣剛想說白癡,怕衛鳴秀生氣後當場把她做掉,於是改口,“像你這樣的人才。”
“我這樣的人才怎麼了?”衛鳴秀愣住,順勢用食指和拇指在下巴下方比畫一個對勾,大方地擺個P0SE,眨巴眨巴眼睛,說,“帥呆了是不是?”
“恭請您自己照照鏡子,它說你帥了嗎?”唐緣從手提包裏掏出鏡子,瞬間拍在衛鳴秀的大臉上,“鏡子,鏡子你說話啊!”
衛鳴秀自信地把二郎腿蹺起來,雙手枕在腦後,問:“平常覺得你柴米油鹽不進,也不想著找男朋友,你……性缺失?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缺失?開玩笑,她唐緣根本不可能缺失!
“我?”唐緣指著自己的鼻子,繼而笑容化開,“我喜歡壞壞的男生。”
衛鳴秀瞬間搶過唐緣手裏的小鏡子,衝著鏡子做了個壞透了的表情,說:“怎麼樣?我壞不壞?愛上我了?”
唐緣百無聊賴地打個哈欠:“我說我喜歡長得壞壞的男生,不是喜歡長壞了的男生,學長你總這麼逗。”
衛鳴秀老腰一僵,瞬間石化在原地。
唐緣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拜托,你問我為什麼不找男朋友,你自己為什麼不找女朋友?你都快大四了,而且不是有大群腦殘小粉絲每天跟在屁股後麵,衛大大、衛大大地叫著,弄得我每次都以為走廊有人在呼救——衛生紙,我要大大。”
“我為什麼不找女朋友?”衛鳴秀托著下巴,似乎認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峻性。
他沉默良久,快速地掃過唐緣臉龐:“如果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你信嗎?”
聽到這話,唐緣心裏莫名地咯噔一下。
“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好說什麼了。”唐緣尷尬地說。
“你不想知道是誰?”衛鳴秀深吸口氣。
“你喜歡誰是你的事,我為什麼要知道?”唐緣撇了撇嘴,扭頭看向窗外。
兩人下了公交車,又經過了四十分鍾的跋山涉水。
“還沒到?這都走了多長時間了!再走我就要散架了。”唐緣今天穿著高跟鞋,哪裏經得住如此長途跋涉,她現在雙腿麻木得已經不受自己大腦控製。
“轉過前麵這條小巷,馬上就到。”
轉過悠長的小巷,唐緣顫抖著雙腿,終於看到前方風景優美的大門。
“朋友你透露個確切消息。”唐緣崩潰地捂著額頭癱倒在地,“這大半夜的你跑來市動物園喂鴿子嗎?說好的夜市呢?”
“你這人……真沒品位,逛什麼夜市?”衛鳴秀沒有接著唐緣喂鴿子的話題,直接指責起唐緣的品位,“你不覺得夜晚的動物園有種寂靜的原生態美?”
“是,把你關進去就更原生態了。”唐緣不屑地哼聲哼氣,動物園裏正缺一隻猴子。
“動物園的大門早就關了,你打算怎麼進去?”唐緣看著動物園緊閉的大門,貌似爬進去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我們不進去,坐車回去吧。”衛鳴秀往公交車站走去。
他這是要鬧那樣?耍她嗎?
唐緣深吸口氣,她總算明白衛大爺的生活品位了,有時候閑得慌,便會隨便搭上不知去往何方的公交車,前往不知名的地方,獨自坐在公交車窗口,看著窗外漸行漸遠的人,沉默無語,再從那地方投上一枚硬幣,坐回名為終點的起點,開始那悠長又寂靜的夜……
莫說她唐緣沒有浪漫細胞,她隻懷疑衛鳴秀閑得無聊。
兩人並排站在公交車站牌下,唐緣抱著胳膊全身打戰,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衛鳴秀著急地摟住唐緣嬌小的身軀,伸手摸上唐緣額頭,關心地問,“果然感冒了,聽我的,回去快喝瀉立停。”
是什麼讓你放棄了治療,衛生紙大大?
“對了,有個問題……”唐緣有些冷,往衛鳴秀湊過去,幾乎鑽進他的衣服裏,露出個腦袋來,“如果歐陽劉寒和任雪真的在一起了,你會不會覺得寂寞?”
“不會。”衛鳴秀大言不慚。
唐緣冷汗直冒……
“話說,為什麼公交車到現在還沒來?我們貌似已經等很久了,好冷。”唐緣凍得跟小冰棍似的。
“急什麼呢?現在才晚上九點,九點之後隻有十一點二十有一趟末班車。”衛鳴秀眨巴眨巴眼睛。
跟他出來就是本世紀最大的錯誤,徹底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