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著蘇牧的鼻腔,他猛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背上還紮著針頭。
“我這是……”蘇牧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牧哥!你終於醒了!”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膀,耳邊響起王孝傑欣喜的聲音,“嚇死我了。”
“曉暉呢?”蘇牧一把抓住王孝傑的手,急切地問道。
王孝傑神色一黯,低下頭,聲音低沉:“節哀吧,牧哥……”
蘇牧隻覺得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一般,悶得喘不過氣。
雖然暈倒之前他已經知道顧曉暉已經死了,但此刻再聽到仍是難受得厲害。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醫院門口。身穿製服的警察從車上下來,步履匆匆地走進了醫院。
“你是蘇牧?”一個嚴肅的聲音傳來,蘇牧抬起頭,看見一個穿著警服,國字臉,濃眉大眼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己麵前,眼神淩厲地盯著自己。
“我是。”蘇牧木然地點了點頭。
“我們是市局刑警隊的,叫毛文峰,現在懷疑你跟一起故意傷害致死案有關,請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原來是醫院打電話報的警,負責搶救的醫生看到了顧曉暉手腳有被繩子綁過的勒痕,加上顧曉暉摔斷的肋骨,醫生判斷顧曉暉不是意外死亡。
蘇牧沒有反抗,就算警察不來找他,他也會報警。
他跟著警察上了警車,腦海裏不斷回放著顧曉暉從高處墜落的那一幕,以及他蒼白的臉龐和漸漸失去溫度的身體。
蘇牧努力地回想著,顧曉暉也是這個時間點死的,甚至是同一天。
怎麼會這樣?他明明已經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道,為什麼還是沒能改變顧曉暉的命運?
顧曉暉死了,像一根針,狠狠紮進他重活一世的美夢裏!
難道一個人的死亡命運是無法改變的?
那媽媽呢?
十年後也要病死嗎?
還有那夕顏呢?
也會出車禍死嗎?!!!
“同學,你家庭地址在哪?需要找你家長或監護人來。”警察毛文峰的聲音將蘇牧拉回現實。
“噢。”蘇牧回過神來,報上家庭地址。
“同學,不用緊張,隻是回去協助調查而已,把你知道的如實說出來就好。”毛文峰淡淡地道。
憑借多年的辦案經驗和察人觀色的本事,毛文峰一眼就能看出蘇牧不是元凶,因為蘇牧的表現太淡定了,沒有一絲的緊張和害怕,眉宇間隻有悲傷。
“好。”蘇牧輕輕應道。
二十分鍾後,蘇牧跟著毛文峰來到公安局,兩名年輕的警察負責做筆錄。
蘇牧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說了,從顧曉暉受到段超等人的校園霸淩開始說起,說到自己為顧曉暉出頭打了段超,然後段超找了段坤為報仇……
有原因有經過有結果,唯獨保留了他在學校成立[牧夕]一事。
“即刻對段坤展開逮捕!”毛文峰果斷下令,幾名警察迅速出動。
但蘇牧還不能走,這隻是他的一麵之辭。畢竟是人命案,要調查清楚後才能讓他走。他隻得留下來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