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將蘇牧的影子拉得老長,他單手插兜,嘴裏叼著根沒點燃的煙,吊兒郎當地走進紅星台球廳。
“咦,那不是蘇牧嗎?他怎麼又來了?”
“不會又來找青蜂幫麻煩的吧?”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蘇牧,小聲議論著。
蘇牧無視眾人的目光,掃視著全場,看有哪桌在賭球的,結果看到了廖金鋒(毒蜂)正在和人打台球。
很多人在圍觀,圍了足足兩圈,輝少也在其中。
毒蜂的對手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穿著西裝梳著油背頭,江湖人稱“九哥”。
毒蜂將最後一顆目標球打進球袋,得意地把球杆扔到台麵上,“九哥,你又輸了,這是第九盤了。打架你的兄弟打不過我的兄弟,打球你也打不贏我。”
九哥臉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想回懟卻又無從懟起,確實是技不如人,猛地將球杆往桌上一摔。
周圍的人紛紛議論,有人小聲嘀咕:“鋒哥的球技在這一帶無敵手,九哥這麼想不開要跟他賭球?”
輝少則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陰陽怪氣地說:“九哥,不行就別硬撐著了,認輸得了,省得在這丟人現眼。
九哥狠狠瞪了輝少一眼,冷哼一聲:“閉上你的臭嘴,你算什麼東西,這裏輪得到你說話!”
“別生氣嘛九哥,何必跟底下的人一般見識,頂多我給你打個九折,給八千塊算了。”
九哥從衣服兜裏拿出一疊厚厚的鈔票,快速數了數,然後把錢甩在球桌上。
蘇牧看在眼裏,暗想:這兩個可是有錢的主啊,居然打這麼大的賭。八千塊在這個年代,是好多家庭大半年的收入了。
“謝了,九哥。”毒蜂得意地把鈔票收起來,“兄弟們,今晚雄記大排檔喝酒去,放開了吃喝,我請客。”
“鋒哥威武!”青蜂幫的小弟們興奮得手舞足蹈。
九哥鬱悶地帶著自己的六名小弟離開,與迎麵走來的蘇牧擦肩而過。九哥並未把高中生模樣的蘇牧放在眼裏。
蘇牧走到台球桌旁,笑著對毒蜂說:“鋒哥,好開心啊。”
毒蜂警惕地看著蘇牧,“你又來做什麼?”
“不要害怕,我今天是來打球的,不是來打人的。”蘇牧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這句話頓時引起了九哥的注意,忍不住轉身回頭看著蘇牧。隻見在蘇牧的周圍,小混混們居然主動地讓開了,似乎都很怕他。
“打球是吧,我請客,你想打多久就打多久。”毒蜂這才安心下來。領教過這小子邪門的幹架功夫和凶狠的威脅,毒蜂還心有餘悸。
“聽說鋒哥的球技不錯,要不我們玩兩把?”
“你要跟我打台球?”毒蜂不大相信自己聽到的。
“怎麼,你不敢啊?”
“不是不敢,我打球是要賭注的,你拿得出嗎?”毒蜂的語氣裏帶著幾分戲謔。
“這些行不行?”蘇牧從兜裏掏出一百多錢。
這是上次從老狼和老貓那幾個小屁孩收來的兩百入會費,買煙花了十塊,請饒初夏吃麵條兩個人花了八塊,還剩下一百八十二塊。
“就這點錢還不夠我塞牙縫的,我打球一般賭注最少一千起。”
周圍的人哄笑起來,看向蘇牧的眼神充滿了嘲諷和不屑。
蘇牧也不惱,隻是淡淡一笑,從口袋裏掏出從長毛浩南那裏得到的彈簧短刀,“要不這樣,我贏一局你給我一千,我輸一局給你剁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