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扶著石壁站起身,虛弱的體質讓他再度肯定自己此前的傷確實嚴重到足以致死。一陣暈眩襲來,司淩忙撐住石壁以致不讓自己跌倒。
蘇水瀲聽到動靜,忍不住回頭一看,就見到這個剛從死亡線上下來的男人竟然不怕死地站起了身。忘了之前還在氣憤不已,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扶住他,嘴裏咕噥著:“你還想再死一次麼?那麼重的傷,你以為就這樣躺上幾天就痊愈了?”
扶著他重新趟好,仔細檢查了一遍包紮著傷口處的棉布,見沒有血漬滲出來,才放心地抬頭,對上他依舊寒意森冷卻透著虛弱的眼神,暗歎了口氣,壯著膽子說道:“我花了好大的心思才將你救回,可不想看你再度倒下。”
司淩掃了她一眼,沒有吱聲。隻是閉上眼養神。
“咦?不會是啞巴吧?”蘇水瀲見狀,輕蹙眉,從醒來之後都沒發過聲音,憶起他與黑衣人對戰時,似乎也沒有說過話。
這樣想著,蘇水瀲免不了一陣泄氣。好不容易冒著風險救了個人,想要探聽些這個世界的信息,好決定自己今後的去向。結果倒好,對方竟然還是個啞巴。
“唉,運氣好差哦。”她靠著洞壁曲膝坐下,頭擱在膝蓋上,想著這下也探聽不到外頭的情況了,也不知這裏的物價如何?若是出去了,那幾綻銀子也不知道能挨多久哦。
……
司淩再度醒來時,洞內隻剩自己了。
看著那隻應該是狼崽的湯碗已經被****的很幹淨,心下了然,她與兩隻狼崽在自己的再度昏睡中享用完早餐後就出去了。暗恨自己如此羸弱的虛體,不然怎麼會在陌生的地方睡得如此沉,連他們來了又走都沒有察覺,換作以前,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想到自己陷入昏睡前,聽得她坐在自己身邊咕噥了一句什麼,似乎是“不會是啞巴吧”?說自己嗎?嗬……一直不曾開口都讓她懷疑自己不會說話了嗎?也好,裝聾作啞,看看她是什麼反應。
正想著,洞外傳來她的聲音,似乎在和兩隻小狼崽說著什麼。
軟軟的柔語,能夠猜到她的性子應該也如她的聲音這般溫婉柔和。不過,想到初醒時因習慣使然握住她的手腕沒讓她的手靠近自己的臉,那時的她怒視著自己罵自己“蠻子”時的憤懣表情以及之後懊惱的神情,令司淩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
“噓,小點聲哦,萬一又把他吵醒,我們又要出去了。”蘇水瀲探頭看看洞內,見司淩還閉著眼,食指豎在唇邊,示意兩隻小狼崽別鬧出聲響。
正假寐的司淩聞言,暗蹙眉:什麼叫又要出去了,難不成自己醒了還讓你們有家也歸不得嗎?素來無波的心底被蘇水瀲的無心之語激得怒濤洶湧。索性也不再假寐,睜開眼,寒光直指蘇水瀲。
正欲輕手輕腳溜到鍾乳石下準備午餐的蘇水瀲,被後背莫名升起的涼意激得打了個顫,也沒多想,徑自拿起已經洗淨的石罐,將藤籃裏已經收拾幹淨的魚兒放了四條進去,剩下的六條準備待會出去做烤魚。
兩個小家夥確實很厲害啊,竟然捕到了二十來條,選了十條大的準備今天吃新鮮的,其餘的就用鹹味果與酸漿果和著醃漬起來。這麼熱的天,淡魚放久了容易餿掉。醃漬了之後再風幹,下次就能吃上鹹魚幹了。
嗬嗬。蘇水瀲邊想邊滿足地逸出一聲輕笑。
司淩見她如此也能自得其樂地兀自輕笑,忍不住輕哼了一記,很好,把她的注意力成功地引到了自己身上。
“額,那個,你醒了?”蘇水瀲回首見司淩正瞪著自己,忙放下手裏的動作,來到他跟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剛才……是我無禮了,對不起。那個,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好些了?能喝點熱湯嗎?今天小純小雪獵到了好多魚兒,你若是想要就點點頭。”
蘇水瀲巴巴地望著這個被她自動認定為是啞巴的男子,嘴角噙著羞澀的笑。
司淩在她如此坦誠的目光下,心底有一個角落似是塌陷了,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那好,你再休息會兒,我去燉咯,馬上就好。”蘇水瀲得到答案,替他拉了拉已經滑到身側的半塊虎皮,退到鍾乳石下繼續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