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說書無數,便可有叫賣無數,江湖俠客擦身之餘,勾欄老嫗早已提牌拜訪。市集間人來人往,多見說客攬人問道,卻說那邊柳樹下,已有不爛口舌叫人說物。
“滇粱道屬涼朝五道,要說這治所業慶,那可是大有來頭,聽聞可是副宰之名,涼皇加持,您要來這轉悠,別說府邸無數,單是這書卷氣便是隨處可嗅,爺要是不信,小的我保證鞠躬盡瘁,盡職盡責,保你認識這大街小巷各處秀景。”
“客氣,寧某隻是聽聞這滇粱孫府最近喜事不斷,特來沾沾這無雙喜氣,借借光罷了。
“哎喲,爺客氣,我看您氣宇非凡,腰帶玲瓏佩玉,又是初次進城,這借光就說的難盡人意了。這孫府啊,自當去年靈雀摘屋,還真是風水輪轉,不久前孫二少爺剛過會試,雖說沒拿個會元的頭名,但好說也是個貢士,有了這殿試的資格,以後再差也是個地方官,這孫府自然歡喜,再說這會試之後,這孫大少爺便被說好了親家,似是謝府的千金,隻是這從中的細節一二我便是不得而知了。現在滇粱可到處是孫府的消息,您要是多加打探,那消息可就多了。”
“謝了,這些個碎銀子你拿好,權當寧某好意,說罷,男子輕輕的甩甩衣袖,未待銀聲停,便已信庭閑步的離開了原地。
“幹脆,隻是這辰時末了,怕你我二人是過不了這孫府迎親的眼癮咯。抬頭看了看天色,馮二牛將一支枯草含在嘴邊,瞥了一眼隻是片刻時間便隻剩淡淡背影的寧某,隨即晃晃蕩蕩地鑽進了人流之中。
孫府,馬廄
一個略顯清瘦的男子正把一桶清水緩緩倒進了馬飲溝渠,倒畢,便是快速抹掉了額頭上的汗滴,將空桶放在了隔壁的穀物房。
旁邊的小廝拿著紅妝紙在來回快速地跑動,馬廄中的馬在噅兒聲中踏步前行,不遠處的管家在不斷的使喚呦嗬。卻又真是一副嘈雜又熱鬧的場景。
“妝成百花妒,繡畢萬蟲鳴。問情中意切,回盤枝交合。果真天意快哉。”
男子躺在穀物堆中,看向房門外熱鬧的場景,隨即書籍掩麵,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回人話語。
“長孫沐,你又在這裏偷懶,王管家昨夜才教導了我們一番,讓我們做好分內之事,你倒好,又讓我在這裏逮到你。”一個身穿灰衣的女孩邊說著便把穀物房的房門輕輕掩上,探頭好好看了一番後才把臉轉向穀堆中的長孫沐。
將臉上的書輕輕的拉低,長孫沐看了一眼眼前隻有十幾許的女孩。
女孩穿著完全不和身材的大號服裝,有著一團蓬鬆的黑發,臉型雖然端正,但卻被這團幹燥的黑發和臉上黑糊糊的穢物影響了整體的美感。
“孫府的婚嫁大事,我們這些馬童難道還能湊熱鬧不成?且往日除了我們和幾個跑雜的學童及管理馬廄的管家,這裏可是鮮有人煙,如今孫謝兩府喜結連理,馬廄好不容易人氣旺盛,幫手眾多,我也好用這幾日在此處靜學。隻是,你洗身子此事在我看來暫時比孫謝兩家婚姻大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