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的心髒有一下沒一下地跳動起來,忽快忽慢。
雖然從知道肖嶼裴要跟別人結婚開始,他的心情就像永遠也吃不到糖果一樣難受;
但冷靜下來後,又不禁鬆了口氣。
至少,比起死亡的噩耗,這個消息證明了肖嶼裴還活著。
隻是……不愛他了而已。
沒關係,肖嶼裴曾經已經給過自己很多很多糖果和小餅幹了。
這些小餅幹和糖果,可以抵得過一隻兔子尾巴的分量。
所以,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大概吧。
……
不過,長澤城他已經進來了,至少還是……
再遠遠地看一眼,再走吧。
鐵柱看著士兵的眼睛,目光柔和而堅定:“既然你認識肖將軍,那你能帶我去看看嗎?”
“就你?”士兵上下打量鐵柱,露出不悅:
“還沒到睡覺的時候呢,勸你別做夢。肖將軍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鐵柱搖頭:“不不不,我隻是想遠遠地看他一眼。”
“就看一眼,看到活著的肖將軍就可以。”
士兵笑了笑,伸出手,大拇指與中指食指互搓。
這是示意給點好處。
鐵柱愣了兩秒,立馬反應過來,把七天的飯票全部塞進士兵口袋:“這些夠嗎?”
“跟我來吧。”士兵帶著鐵柱,走進一處廣場中央。
“肖將軍在哪呢?”鐵柱環顧四周。
“那呢,那不是嘛。”士兵壞笑著,指著廣場上的屏幕。
屏幕上,正播放著長澤城的軍事新聞,正巧切到了有肖嶼裴的畫麵。
鐵柱一秒定格,全神貫注地看著屏幕。
視頻中的肖嶼裴正在訓練變異者士兵,晨曦的光打在他臉上,蒙上一層柔和的金瑰色。
他那雙藍色的瞳孔還是像從前那樣,堅定而冷漠。
鐵柱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但這次的心跳也不知為什麼,跳一下就痛一下。
關於肖嶼裴的畫麵隻有十幾秒,很快就播放完了。
“這不算,我想看到的是真人。恩……人呢?”
等鐵柱回過神,那名士兵早已跑得沒影。
“怎麼可以這樣!騙人是不對的!”
“騙屍更不對!”
偌大的廣場偶有行人,鐵柱不小心撞到了人,慌亂地環顧四周。
陌生的眼神、陌生的人類、陌生的建築物……
一切都是陌生的模樣。
夜色逐漸深沉,廣場上的人也愈來愈少,鐵柱在附近胡亂跑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廣場,坐在長椅上發呆。
“咕……”小肚子在這時候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好餓。
口袋裏的梓涵聽到了鐵柱肚子的咕嚕聲,探出小腦袋,從嘴巴裏吐出兩顆瓜子存糧。
“謝謝你,我的梓涵。”鐵柱嗑掉瓜子。
然後更餓了。
早知道不嗑瓜子了o(╥﹏╥)o。
摸著咕咕咕的肚子,鐵柱抬頭望天。
長澤城的天空狹小而有限,無法瞭望遠方,就像是一口巨大的井;而自己,就是井底的那隻兔兔蛙。
所見所看,就隻能看到高大圍牆圍簇起來的那一小片天空。
“咕呱,咕呱,咕呱——。”鐵柱雙手托腮,隨著肚子叫出‘咕’,嘴巴立刻補上一個‘呱’。
咕呱之歌也算是獨自一人自娛自樂式的排解吧。
咕呱咕呱。
孤寡孤寡。
以後真的要自己變孤寡了……
“那個……”
一個突兀的聲音忽然打破了鐵柱內心的孤寡與惆悵。
定睛一看,居然是剛剛那名騙了自己飯票的士兵。
他又折返回來了。
鐵柱臉色一瞬變得冷酷:“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