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聖徒之岩基地出來往南,是一片巨大的針葉林。整片都是巨大的需要數人合抱的大樹。所幸林間寬大,可以方便行走。隻是地上年代久遠沉積的落葉有些地方甚至厚達1米,給一行人帶來了不少麻煩。
穿著全身鎧甲,武裝到牙齒的奎恩騎馬在前麵帶隊,後麵跟著法師鄧肯,昨晚蘇醒過來的巨人多夫,還有豺狼人仆從噶爾克。
他們一路都沒有停歇,直接跋涉了整整大半日穿越茂密不見天日的冷杉林,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這片的露營地。這裏視野開闊,能夠在危險出現前發現並做好準備,而且現在是枯水季,開闊的河床方便他們在情況極度惡化的時候迅速撤離。
渾身雪白的角馬崔西埋頭在河邊喝水,雖然神殿的角馬耐力驚人,不過陪伴老奎恩數十年的崔西年歲已高,載著全副武裝的奎恩和補給在森林裏跋涉了大半天還是讓它感到了一些疲憊。
崔西有些埋怨的看了看遠處守在巨人身邊的老騎士,它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主人今天沒有像往常那樣在它疲憊的時候幫它梳理毛發喂它吃幹餅。而且它也不喜歡一直跟在身邊的那頭臭烘烘的棕色毛皮的家夥,那頭家夥的確可以分走不少沉重的行李,但是它的眼神總會讓崔西覺得緊張。
奎恩憐惜的看著眼前的巨人多夫,後者並不知情,隻是一味的吼著多夫餓了要再多吃一點。就在昨天晚上,法師鄧肯再次給多夫吃下了一瓶奇怪的藥水,多夫就這樣蘇醒了。沒有了滾燙的高燒,沒有了噩夢中的掙紮呻吟,甚至連氣力都恢複了七八成,完全不像曾經重病倒下過。
但是法師鄧肯卻明確的告訴過奎恩,這隻是一種假象,多夫隻能維持這樣的狀況4天時間或者更短。在藥水失效之後,詛咒便會瘋狂反噬,變得比以前更加危險。
他們沒有太多選擇,確實如鄧肯所說,多夫必須醒來。有多夫加入,他們才能有更大的機會獵殺科莫拉龍蜥,而且鄧肯認為要壓製多夫的詛咒必須要有豺狼人祭祀的幫助並在格羅什的破爛泥像下才能進行。
多夫現在變得很能吃,而且精力更加旺盛,這讓奎恩總是想起“回光返照”幾個字。狠狠的搖搖頭把這個糟糕的想法甩出腦海,奎恩把自己碗裏的塊根糊糊整個倒給了傻多夫,拿樹枝敲了敲他的寬大腦門,意思是告訴他別每次吃太多。
看了眼正在篝火旁假寐(其實鄧肯正在冥想)的法師,奎恩開始整理裝備,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片森林的危險,必須在夜晚到來之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奎恩穿著堅固的全身甲,坐下來並不舒適。為了獵殺龍蜥,他把倉庫裏的全套騎士重裝都武裝上了,這讓他在森林穿行時受夠了苦頭,幸好崔西是最優秀的戰馬,多年的配合讓它能和奎恩心意相通。
他選了一處避風處斜靠在岩石上,拿起斧槍小心摸索著鋒刃上斑駁的缺口,然後用磨刀石仔細的打磨著槍尖的刃口,最後再厚厚的抹上一層野豬脂肪,這能讓斧槍的鋒刃在刺入敵人肉體時更加順暢。
這把笨重斧槍雖然被法師貶低到無以複加,但是它陪伴奎恩的歲月比老馬崔西還要久,奎恩對它熟悉無比,就像自己的另外一條手臂一般。
熟練的技藝讓他知道如何正確的揮舞它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劈開拉貢獸人的橡木盾牌,而不浪費一分一毫的力氣,這讓他年輕時得以馳騁沙場殺敵無數,並最終成為一名神聖的騎士。所以當鄧肯大肆貶低他的笨重戰斧和全身甲時,他反而非常高興,因為看起來無所不知的精明法師明顯犯了一個大錯誤。
不過說起法師鄧肯,他想起了那天鄧肯給了他幾個東西。最顯眼的就是眼前這把十字弓,沒想到法師真的把它修好了,看著被修複的銀灰色弩臂,奎恩聽不明白法師解釋的諸如什麼重結晶硬化之類的詞語,但是近距離試射過並因此弄壞了一件上好的板金胸甲之後,奎恩就對它愛不釋手起來,這把修複過十字弓甚至比他新得到它的時候還要強勁。
更讓他不可思議的是上弦機關,那個總是會出問題的機簧現在就像秘銀一般閃閃發亮,不管施加多大的力量它都安靜又穩定,所以隻要奎恩願意,他可以飛快的上弦並一口氣把機匣裏的三根弩矢發射完。奎恩不知道法師是怎麼做到的,簡直就和矮人大師一樣匪夷所思,但他甚至沒有看到法師使用鐵砧。
可惜法師還給他的長弓就沒有那麼美好了,這把糟糕的,不,或者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算是一把好弓,但是不知道法師做了些什麼,弓身硬得像精金一般,甚至連奎恩都無法把它徹底拉開。如果說這把弓是為食人魔打造的話或許都會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