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離奇古怪(1 / 3)

二人一唱一合,渾沒當雷冶操站在麵前,雷冶操碰上這兩上活寶,有火也發不出來,心中哭笑不得,耐著性子道:“二位既然不想道明來曆,在下也無話可說,就此告辭。”

瘦高之人道:“且!”

矮胖之人道:“慢!”二人說得一快一慢,恰好組成一句,聲調配合得天衣無縫,好似一人所語,隻是聲音一高一低,讓人聽得頗覺怪異。

雷冶操劍眉一擰道:“二位到底意欲何為。”

二人四手一攤,齊道:“把信拿來。”這次瘦高之人說把和拿,矮胖之人說信和來。

雷冶操明知故問道:“什麼信?”

二人道:“就是你剛剛拿那封信。”

雷冶操審時度勢,但見二人隱隱封住自己所有退路,難以脫身,隻好以靜製動,道:“此信並非在下所有,連在下也無權拆閱,二位不是強人所難麼?”

二人又道:“不給信,就要命。”此次卻是瘦者說前麵三個字,胖者說後麵三字。

雷冶操盯著二人,右手探入懷中,似要取信,卻摸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來,向地上一擲,爆成一團黑霧,隱匿其中。

“想跑?”二人移位換形,絲毫不懼黑霧是否有毒,在霧中尋到雷冶操蹤影,眨眼間與他連對一十八掌。

長白派的陰陽神功天下一絕,雷冶操自小修練,根基紮得極牢,與二人對掌,雖處下風,卻不見敗勢,隻是陰陽互濟間,臉色忽而紅潤如血,忽而蒼白如紙,看起來嚇人之極。

待黑霧散盡,二人仍未拿下雷冶操,他們未想雷冶操如此棘手,倒互相埋怨起來。

瘦者道:“大哥,剛才那招‘雙龍蹈海’,應該由你攻他上身,而由我攻他下盤才對。”

胖者哇哇大叫道:“蠢蛋,你大哥我這麼矮,攻得著他上身麼?再說你長得那麼高,怎麼攻他下盤?”

瘦者一想也是,便道:“那下次你下我上。”

二人分心鬥嘴,雷冶操稍稍緩了口氣,插嘴道:“想來二位也是武林名宿,竟不分青紅皂白,聯手欺負在下這麼一個後生小輩,傳揚出去,不怕江湖人恥笑麼?”眨眼間三人又拆了十多招,二人一齊道:“我兄弟二人自打一起出娘胎,從來都是聯手對敵,可不管你是一人,還是一群。”二人一人一字,老長的一句話,竟能說得完完整整整,一字不錯,不知是說得熟了,還是心有靈犀?

雷冶操道:“還未請教二位高姓大名。”心想二人他媽真是高人,竟生出如此迥然不同的雙胞胎怪物。

瘦者道:“他是神州雙傑老大高大。”

胖者道:“他是神州雙傑老二高小。”又一齊道:“無名小輩,連我們的名號都沒聽過?”

雷冶操暗道你們名字換換還差不多,瞥得空隙,呼呼兩掌震退二人,跳出場外,揖手道:“原來是神州雙傑二位高大俠,二位的俠名譽滿江湖,震撼神州,在下如雷灌耳,方才有眼不識泰山,真是多多得罪了。”

這句馬屁拍得二人眉開眼笑,道:“本大俠大人不記小人過,快快把信拿來,便放你一馬。”

雷冶操心想這封信箋普普通通,犯不著因此冒險,便再度探手入懷,見二人露出警惕之色,暗中苦笑,這次拿出的果是那封信。

二人大喜道:“快把信拿過來。”他們如此與雷冶操對答,不露錯字,顯是平時常與人如此說話。

雷冶操倒也老實,雙手奉上,忍不住問:“二位為何要看這封信?”

二人道:“因為你剛剛從龍吟堡出來。”

他們剛把話說完,高小忽然埋怨道:“大哥,這話不應該說的。”

高大將信接在手中,道:“是你先說的。”細細一瞧,道:“果然是龍躍天寫的。”

雷冶操道:“二位,找在下還有事麼?”

二人一齊搖頭道:“沒有。”

雷冶操道:“既是如此,那在下就此告辭了。”言罷,翻身上馬,提韁便馳。二人正忙著拆信,也不阻擾,但你手我腳,一時就是打不開封口。

雷冶操提心吊膽,方離數裏,隻聞二人招牌式的怪腔怪調道:“姓雷的小子,別跑。”

雷冶操早防二人變卦,哪會從命,一揮馬鞭,狂馳而去。

馬快二人更快,數息之後,便已越過雷冶操,攔住他的馬頭。那馬人立而起,幾乎將雷冶操掀落馬下。

高大一抖信函,二人怒道:“你敢拿封假信糊弄本大俠?”

雷冶操接過一瞧,卻是張折紙,半字也無,心中暗暗稱奇,一臉無辜道:“此信確是龍堡主交給在下的那封。”

二人道:“把真信交出來,否則將你一馬分屍。”大概見此地隻有一匹馬,為免麻煩,方出此言,但卻不知一馬如何分屍?

雷冶操這次可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苦笑道:“二位不相信在下也沒辦法,在下”他此語未畢,二人四掌齊出,隻好奮力迎去。

他居高臨下,占得不少優勢,卻被二人轟得從馬上飛了起來,落入河中,入水染成鮮紅,順著河水飄了下去。

二人對望一眼,齊道:“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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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內寂靜之極,南宮靜聽著自己的心跳聲,靜靜等死。

空氣愈見渾濁,她氣息不暢,心跳愈急,呼吸亦粗重起來,忽想自己若是死了,到了陰曹地府也不知見不見得到龍小寶?

石棺空間狹小,未過多久,南宮靜腦中昏昏沉沉,心知自己行將接木,暗暗歎了口氣。

當她再也憋不住的時候,突自丈夫嘴中渡來陣陣津液,咽入喉中,一陣清涼,神智亦漸漸清醒起來。

南宮靜芳心暗奇,難道他在天有靈,不想自己死,還是

她玉手探向龍小寶心口,仍是毫無聲息,心中暗自苦笑:一個已死三日之人若還能活過來,那可真是天下奇聞!

“姐姐!”南宮靜心中突然傳來龍小寶的聲音。

南宮靜張嘴欲問,濁氣吸入,氣悶無比,連忙又吻了上去,心中問道:“小寶,是你麼?”

龍小寶的聲音繼續傳來:“姐姐,你不要死,活著出去,小寶會來找你的。”南宮靜淚流滿麵,心道:“姐姐聽你的。”

她突然感到丈夫冰冷的雙手探入衣襟,撫在後背,令她心神激蕩。

正自錯愕間,渾厚的內力源源不絕自命門透入體內,令她近日所受疲勞傷痛一掃而空,過得半晌,她腦中突然“嗡”的一聲,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低沉的撞擊聲將南宮靜驚醒,隻覺通體舒泰,伸手一摸,龍小寶冰涼屍體仍然靜靜的躺在那裏,連姿勢也未曾變動,難道方才一切自己臨死之前的回光返照,胡思亂想?還是自己彌留之際,魂魄出竅?

我還是死了!南宮靜緩緩閉上雙眸。

石棺棺蓋突然緩緩移動起來,不久露出一絲縫隙,透入些微亮光。

南宮靜心想難不成是地府的牛頭馬麵索魂來了?那為何還要費老大勁開棺驗屍?“靜兒!”一個蒼老而熟悉的聲音傳來,驚得南宮靜魂魄歸體,覆過身子,抬首望去,卻自石縫中見到那個住在通天塔六層的怪人。

南宮靜訝然道:“前輩,是你?我還沒死?”

那人運足內勁,一聲大喝,那塊重達數千斤的棺蓋竟被他托了起來,擱在一邊。那人見南宮靜無恙,臉現喜色道:“靜兒,你尚有大好年華,怎可行此愚行?幸好還來得及。”

南宮靜俏臉一紅,急急自棺中爬起,施禮道:“前輩,你怎知道靜兒被困棺中?”

那人道:“老夫居在此塔之中,塔內一聲一息無所不知,方才我見你入塔,可這麼長時間未曾出來,便知你做了傻事。”

南宮靜忍不住瞧了丈夫一眼,心想此人神通廣大,不禁央求道:“前輩,你可有辦法救救我相公?”

那人道:“他已死三日,生機早絕,神仙難救,你求我也是沒用。”

南宮靜心兒一沉,卻不死心,將方才發生之事說了出來,隻是其中情形煞是羞人,令她俏臉通紅。

那人目現奇光,沉吟不語,細探龍小寶脈息,迎上南宮靜滿懷斯盼的目光,毅然搖頭道:“可能是小寶自幼服食無數奇珍靈藥,日積夜累,方現此奇景。”南宮靜剛剛升起的希望又重重摔了下來,失望的靠在石棺壁上,緩緩滑坐在地,掩麵失聲痛哭起來。

那人弓下身子,扶著她的香肩,安慰道:“好孩子,不要難過了,你與小寶僅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大可改嫁他人”

南宮靜聞得此言,芳心一震。

那人續道:“這裏有條密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龍吟堡,這石棺一旦合上,龍家隻道你已為夫殉葬,從此天高地遠,你大可找一兩情相悅的男子廝守終身,白頭偕老。”

“不!”南宮靜連連搖頭,跌跌撞撞的爬起,看著棺內的龍小寶,芳心紛亂。那人歎道:“你是個賢妻良母,可惜小寶福薄,若他在天有靈,定不希望你就此孤苦終身。”

“前輩”南宮靜怔立許久,忽然抬頭望他,問道:“密道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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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已過,龍躍天仍候在塔外,久久不見南宮靜出來,心覺不妙。

連陪他幹等的李小媛也唉聲歎氣道:“天哥,都兩個時辰了,靜兒會不會想不開”

宋秀妍三人等之不及,用午膳去了。

龍躍天沉吟不語,瞧這幾日南宮靜不眠不休,心如死灰的情形,大有可能為夫殉葬。

李小媛瞄了通天塔緊鎖的塔門一眼,輕聲道:“天哥,不若咱們進去瞧瞧吧。”苦盼不著的小紅紅著眼眶央求道:“堡主,夫人,求你們進去看看我家小姐。”龍躍天猶豫道:“可是龍家祖規”

李小媛哼道:“都人命關天了,還龍家祖規?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現在是龍家之主,你要進去,誰管得著?”

龍躍天心想恐怕你才是龍家之主吧?猶豫片刻,終點了點頭。

小紅大喜道:“多謝堡主,多謝夫人。”她自然不會妄想親自進去瞧。

龍躍天入得塔內,依法開啟秘門,現出那長長的甬道,他身為龍吟堡主,這塔底墓室也隻來過三次,最後那次還是二十前龍小寶剛出生時為他在族譜上添名加姓。二人進入石室,裏麵尚是燈火通明,首次進來的李小媛見得如此空闊巨大的石室,驚歎道:“這就是你們龍家所謂的地脈?大是大,不過依我看,好象也沒有保佑你們龍家多子多孫。”

“這裏是龍家禁地,遍布機關,你可不要亂動。”龍躍天心中苦笑,又沉聲道:“靜兒還在裏麵,若是自內開啟機關,這些巨臘自會熄滅。”

一提到南宮靜,李小媛顧不得好奇,四處去尋,但室內空空無也,哪裏有人?當然,石棺內的死人除外。

二人來到那間擺著石棺的墓室內,李小媛看著棺上刻的字,奇道:“這些石棺如此巨大,當年是如何搬進來的?”

龍躍天道:“當初挖空這石室剩下的。”又補充一句:“咱們是來找靜兒的,不是來問東問西的。”

“知道了!”李小媛眼前一花,忽聞有人道:“你們怎麼進來了?”

龍躍天愕然道:“龍大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龍大麵上仍覆著那個青銅麵具,淡淡道:“小寶死了,我來看看。”

龍躍天無暇多問,掠到龍小寶的那具石棺前,奮力一推,卻是紋絲不動。

李小媛還道他重傷未愈,正想幫忙,卻聞龍大道:“你又不是不知此棺一旦合上,宛若生鐵所鑄,縱有千斤之力,亦難以重開,何況這是你寶貝兒子長眠之處,難道你想掘他的墳?”

龍躍天隻好道:“龍大先生進來之時可曾見到我那媳婦?”

龍大單掌按在石棺上道:“她在石棺內,閉了這麼久,怕是早就斷氣了。”“什麼?”龍躍天神情震駭,若真是如此,自己如何對情同手足的南宮逸交待?李小媛道:“我去找人來”心想一個人弄不開,合力總成。

龍躍天連忙製止道:“這裏是我龍家地脈所在,萬萬不可讓外人進來。”

龍大哼道:“既然她有自己的去處,你們為何還要冥頑不靈,非得把她找回來?”言罷,身形一晃,已然消逝在二人麵前。

他語含深意,二人聽得一知半解。

李小媛忽然瞥見一物,拾了起來,卻是一對繡花鞋,驚道:“這鞋是靜兒的。”其實龍躍天早就看到,他指著石棺一側道:“小媛,你看靜兒穿的是此種衣料麼?”

李小媛循指望去,隻見那處石縫露出一塊衣角,布色純白,她輕輕一拉,那衣角“嗤”的一聲,被撕了下來。她歎了口氣,沉重的點了點頭。

龍躍天老臉血色褪盡,仰首高呼道:“老天爺,你難道真要我龍家絕子絕孫?”言罷,已是老淚縱橫。

李小媛走到他身畔,本想出言安慰,可悲從中來,二人不由抱在一起,哭成一團。這條密道本來是一條地底暗河,裏麵陰暗潮濕,七曲八折,盤根錯結,岔路極多,宛若一個地底迷宮,還好南宮靜已知出洞之法,否則必被困死在洞中,饒是如此,仍費了兩個多時辰,燃盡五根火把,走得兩腿發酸,總算覓得密道出口。

出口山滕密附,處於一個巨大的天然山洞,山洞內尚連著不少其它山洞,洞內人跡罕至,極是隱密,若非知情之人,就算存心尋找,怕是一輩子也找不到通往通天塔底的秘道。

南宮靜步出洞外,恍若隔世。

夕陽斜下,眼前一條山間小溪蜿蜒而過,遠方青山連綿起仗,萬丈霞光遍滿大地,染得天地一片彤紅,讓她看得不覺癡了。

許久,她嬌軀輕輕一振,夢回神轉,輕輕歎了口氣。

南宮靜瞧瞧水中的自己,經過這一番折騰,鬢散釵亂,滿臉塵土,麗色盡掩,衣破襟爛,若非原來的她是天上仙女,現在便是地上無鹽了。

她天之驕女,自小到大,何曾受過如此磨難,思起今後幾無去路,不禁掩麵而泣,邊哭邊用溪水洗去身上的汙穢,將散落秀發盤了一個去鬢,這才止住淚水。

南宮靜站了起來,隻見素裙下擺少去老大一片,此乃那怪人為了掩飾她死在石棺,故意撕去,走起路來左飄右晃,極為不雅,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裙擺盡數撕去,紮在腰際,宛若男兒打扮,看起來反有一陣英姿颯爽的感覺。

南宮靜心想自己一個年輕女子,夜宿山林,若碰是什麽歹人,可大大不妥,還是找戶人家投宿,若能找到客棧那就更好了。

她打定主意,展開輕功,向北疾馳,不知何故,她這幾日不眠不休似並未影響她的內務,隻覺此刻身輕氣爽。

南宮靜運氣極好,在落幕之前,竟被她趕到衡陽城,此刻城門未閉,進城之後,她覓了間客棧,正欲投店,這才想起父親給她的那袋錢兩全留在龍吟堡,且因為夫守孝,所有飾物亦一件不剩,全留在房內,她此刻身上連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有,當然,她本人除外。

那掌櫃見她神色猶豫,好心的問:“這位夫人,你是不是沒有帶銀子?”

南宮靜俏臉微紅,輕聲道:“出來得匆忙,一時忘了帶了。”

那掌櫃道:“夫人氣質不凡,舉止高雅,想必出生大戶人家,怎會孤身一人前來投店?”

南宮靜心念急轉,編了個謊話道:“妾身娘家有事,趕得急了,方至如此,掌櫃的”

那掌櫃知她心意,打斷道:“想來夫人也不在乎這幾兩定金,這樣吧,這帳你先賒著,等手頭寬裕了,再改日送來。”

“多謝掌櫃!”南宮靜連連稱謝,襝衽一禮,在登記薄上留了個龍門南宮氏,那掌櫃喚來夥計,領她進房。

她囊中羞澀,自然不好意思叫吃的,洗漱之後,便上床睡覺。

時辰尚早,客棧內人來人往,生意極好。

此房並非上房,南宮靜也不好挑剔,合衣躺在又冷又硬的鋪上,瞪著黑乎乎的屋頂,輾轉反轍,難以入眠,自己今後該何去何從?

先回南宮世家?父母會不會原諒自己?再說眼下身無分文,哪來的錢做盤纏,自己一個女兒家,也不能學男子般拋頭露麵,做工賺錢。她想來想去,無計可施,差點想掉頭回龍吟堡,繼續做自己的少夫人,可又如何解釋自己偷逃出堡的事?

她思緒萬千,心結難解,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聞到一陣淡淡的香味,腦中一沈,睡意忽起,打了幾個哈欠,迷迷糊糊間聞得一個男子極小的聲音道:“小美人該睡著了吧?”

又聞另外一個男子淫笑道:“中了我的**散,哪還不乖乖躺在那裏,等我上床享受。”聲音好似自屋頂傳來。

真是屋漏偏遭連夜雨,自己落到如此地步,偏偏碰上兩個卑鄙無恥的采花淫賊,若真**在他們手中,那還不如為夫殉葬。

南宮靜芳心大怒,用力一咬舌尖,強提精神,騰空而起,破開屋頂,使出家傳的大幻拳,奮力向這兩個屋頂淫賊轟去,厲叱道:“何方淫賊?竟敢上門送死。”

她借著月光,看清他們麵目,一人瘴頭鼠目,形容猥縮,另外一人油頭粉麵,目光淫邪,一看便不知好人,竟可氣的二人大膽如斯,前來采花,連麵也不蒙。

“砰砰”兩聲輕響,南宮靜雙拳穿過二人掌影,堪堪轟在他們胸口,真氣已然不濟,僅將二人震退了兩步。

南宮靜***發作,腦中暈眩,立足不穩,順著瓦麵自屋頂摔將下來。

此番變數,卻將客棧內人盡皆驚醒,施即有人高呼“捉淫賊”。

那二人大概也沒想到小美人如此棘手,見下麵已有人影,不敢多留,倉徨逃去。

南宮靜難以掠起,隻道這一次必摔個灰頭土臉,慘不忍睹之時,一道人影掠過,將她接到懷中。

那人卻是雷冶操,他正好投宿此客棧之中,聞得動靜,衝出房外,見是南宮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她不是該在龍吟堡為龍小寶守孝麽?怎麽跑到衡陽來了?還搞得如此狼狽?

他眼見南宮靜摔落屋頂,自是不假思索,飛身去接。

南宮靜周身酸軟,無力掙紮,看不清是誰,隻好叱道:“快放開我。”

雷冶操慌忙鬆開,揖手道:“少夫人,在下一時情急”

“是你?”南宮靜搖搖欲倒,見得是他,心中又羞又急,嬌軀一軟,再次昏倒在他懷中,引得旁觀的其他房客一陣嫉妒。

雷冶操望著榻上玉人,思緒萬千,自離龍吟堡,他還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南宮靜,未想沒過三日,便不期而遇,這不就是緣份麽?

轟隆一聲大響,高大高二破門而入,雷冶操身形未動,已被二人製住雙臂,嘿嘿笑道:“聽說方才這鬧采花賊,想不到竟是你這小子,要不是我哥倆趕得及時,又有良家婦女被這小子給糟蹋了。”

雷冶操這兩日跟二人糾纏不清,他走到哪,二人也跟到哪,打又打不過,逃也逃不了,偏偏又不殺他,一了百了,真令他煩不勝煩,苦笑道:“你們誤會了,在下並非采花賊。”

“誤會?”高二指著南宮靜身上的數處輕傷,反問道:“難道這不是你用強的罪證?走,跟我們去見官。”

雷冶操心想方才南宮靜在他懷中推搡情形看到的證人可不少,真正的淫賊跑了,南宮靜若不醒來作證,高大二人往他身上一推,自己跳到黃河也不清啊,大急道:“二位稍等片刻,等她醒來自然真相大白。”

二人齊道:“來不及了,官差已經到客棧了。”

“淫賊在哪?”說曹操,曹操就到,衡陽捕頭熊暉帶著兩名官差拍馬趕到,見得被兩個怪物破壞的大門,哼道:“好家夥,如此大膽的淫賊,竟敢公然破門而入,未免太不將本捕頭放在眼裏了,來人啊,將這門給封起來。”

踱進房中,熊暉又向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的掌櫃問:“誰是受害人?”

掌櫃老老實實道:“就是這位女子。”

“長得果真挺俊的,怪不得會被采花賊盯上,真是紅顏多禍水啊。”熊暉盯著南宮靜,眼睛竟舍不得離開,又問:“她是何來曆?還有同伴麽?”

掌櫃搖頭道:“這位夫人孤身投店,她出來得匆忙,連銀兩也帶得不多。”

熊暉問道:“那淫賊抓住了嗎?”

高大二人齊道:“被我們抓住了。”

“你們說話為何如此奇怪?”熊暉皺皺眉頭,道:“在哪?”

二人將雷冶操往前一推,道:“就是這個油頭粉麵的小子。”

雷冶操連忙道:“捕頭大人,別聽二人胡說,這位女子是在下的夫人,在下與她爭吵,她負氣離家,在下便是出來尋她的,真正的淫賊是他們兩個。”

二人齊聲道:“胡說八道。”

雷冶操道:“拙荊複姓南宮,捕頭大人若是不信,可等她醒來”在二人大力之下,啊的一聲,再也說不下去。

熊暉道:“你們各執一詞,本捕頭難以決斷,來人啊,來所有疑犯一起帶回衙,讓縣令大人決斷。”

雷冶操瞪了高大二人一眼,問道:“那在下妻子怎麽辦?”

熊暉又飽餐一頓秀色,大手一揮道:“一起帶回去。”

一幹人鏘鐺入獄,連南宮靜也被囚入女牢,那熊暉還美其名曰保護證人。

牢房不大,男囚室與女囚室僅有一樣走道,兩排木柵欄,許是近來壞人太少,牢房內半個犯人也沒有。

雷冶操與南宮靜的囚室有數丈之隔,遙遙相望。

進來之時,高大二人死活不肯分室而居,又是恐嚇,又是求饒,熊暉無奈,隻好將他們關在一起。

以高大二人的武功,若想要脫身,那是輕而易舉之事,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分明覺得坐牢極為好玩。

二人對雷冶操道:“姓雷的小子,不要盯著別著人家姑娘猛瞧了,那並非你老婆,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來?”

雷冶操不動聲色道:“你們看出什麽?”

二人道:“我們活了大半輩子,過的橋比你小子走的路還多,她還是處子之身,恐怕隻有你這小子看不出來。”

雷冶操心中一愕,俊臉微紅,辯解道:“在下與她已有夫妻之名”

“誰與你有夫妻之名?”說話的自然是南宮靜,那**散不過普通迷煙,若非她內力不濟,哪會昏倒?剛剛醒來,便聞此言,直氣得俏臉通紅。

二人一齊嘿嘿幹笑三聲,道:“說謊的小子,連正主兒連否認了,你還有話說?”

雷冶操連忙向南宮靜賠禮,道:“少夫人,是在下太冒失了,在下見你孤身一人投店,又惹上采花賊,鬧到官府,多有不便,方才冒充”

高大道:“好小子。”

高小道:“連自己都承認了,看來小白臉的話真不能相信。”

“你辱我名節,竟然還振振有詞?”南宮靜何曾想過會落到如此田地,芳心又怒又氣,直掉眼淚。

高大道:“小美人哭了。”

高小捉狹的一唱一合道:“好可憐喔。”

雷冶操恨不得將二人一手一個捏死,不過此事心裏想想可以,做起來卻力有不逮,隻好充耳不聞,連忙安慰道:“少夫人,在下真是為你著想,對了,你為何會離家出走?”他自然不會在兩個怪物麵前道出南宮靜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