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澤感到隨著老人的出現,似乎馬上將他和整個世界隔離起來。 李澤有種感覺,即使他們在這裏打的驚天動地,山穀中的弟子也察覺不到絲毫異常。 老人沒有理會李澤的警惕,輕輕吟道:“‘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萬事萬物自有其因,大劫也好,門派覆滅也好,都是常態,李澤小友你又何必趟入這攤渾水。” 李澤一愣,有點不屑地道:“你是玄門的說客嗎?怎麼玄門的人還想拉攏我不成?” 老人嗬嗬一笑道:“玄門的人聽說你們進了雲夢山,就開始悲天憫人了,放出話說‘自作孽,不可活’,早把你們當死人了。我卻知道楚湘的傳人不會這麼容易死。” 李澤瞳孔一縮,厲聲道:“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我這麼多事?” 老人微微一笑,用平淡地語氣道:“我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老朽我忙碌一生,到老早就不想卷入這些是是非非了。可是楚湘他老人家對我有大恩,我不能不報。我不想看他的傳人誤入歧途,走上他當年的道路。” 李澤心中激起驚濤駭浪,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號,心想道:“他見過楚湘,那豈不是和木道他們一個時代的人物。
難道這老怪物活了一千多年?” 絲毫不知道李澤已經把他定義為怪物了,還在繼續說道:“當年楚湘他老人家又是何等的驚才絕豔,還不是一樣飲恨而終。在無情的天道麵前,我們修士能做的也是掙紮而已。本來,我還以為你能有點造化,誰知道卻主動跳到這個大水潭中。聽我老人家一言,你還是找個地方靜心打坐,別為了不相幹之人白白賠上性命。” 李澤臉色一變,知道這個老人絕非危言聳聽,恐怕這次自己真是卷入一個大漩渦中。 看著清冷的月輝,李澤一陣恍惚,自言自語地道:“不相幹之人嗎?” 接著,李澤用斬釘截鐵的語氣道:“不,我是他們的掌門。無論如何,這些人我保了。
” 老人愣了一下,看著李澤歎了一口氣道:“果然不愧是劍祖的弟子,脾氣也和他老人家一樣,認定的事,就死不回頭嗎?” 沉默了半響後,老人終於開口道:“也罷,似你般人物像我們這種老家夥孤獨老死是絕不願意的。去追尋精彩的人生也好。拿去吧!” 說完,將一卷玉書扔給李澤。 李澤倒是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位踏月作歌而來,又大笑著離去的老人讓李澤感受頗深。 李澤靜靜地看著手中老人臨走時給他的玉書,讓他的心情不由得莫名沉重。 李澤心中不由發出一個疑問道:“修道,修的什麼道啊?我最後是不是也如這個前輩一樣,瀟灑不羈,無怨無悔。即使失去了人生最光彩的最璀璨的時光,仍能對月長歌,拿得起放得下。” 這時,腦海中的小金龍發出一個憤怒的聲音道:“你又惹了什麼人來?這個老家夥絕對是和那些大帝一個時代的,要是龍爺肉身尚在,絕對拍扁他。
敢在龍爺麵前囂張。” 李澤聽到小金龍的話,突然豁然開朗,嗬嗬一笑道:“連阿龍被困千年都壯誌不消,我又豈能作兒女態。” 想到這,李澤抬起頭,看著半空的圓月用無比堅定的語氣道:“無論如何,我李澤會用我手中的劍證自己的道,有敢阻擋者,殺無赦。” 感應到他這種一往無前的氣勢,紫宵發出微微的輕鳴,周圍的天地也與他相互迎合,仿若達成了某處默契。 遠處,老人輕輕吟唱道:“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鴻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回。” 接著,老人輕輕閉上眼,感受著雲夢山那股淡淡的道之氣勢,讚歎道:“真是後生可畏啊。我們這些老家夥還是不如歸去吧。” 最後這句話,像是對自己說的,又像是對什麼人說的。 清冷的月色下,一個衣袖飄飄的老人放聲高歌,抬腿間,跨越群山,一股難言的豪情充斥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