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被掛在葉七賜腰間的小若陀歎了口氣。
“哼,難怪摩拉克斯老匹夫肯放我出來散心,原來是這等圖謀......”
祂將圓滾滾的身子翻了翻,一對芝麻粒大小的眼睛裏漸漸彙聚了光芒。
「吾若陀龍王在此,掌人界地脈之力,般若不動,萬法不傷!」
第七種仙力湧入體內。
頃刻間,清光化作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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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七賜!”
優菈大驚失色,忙取下所負重劍戒備,但心頭卻一陣茫然。
六位仙家與若陀龍王的聲音響徹群玉閣,她聽得一清二楚,因此心裏覺得應該是對葉七賜有利。
但此刻眼前所見一切太過妖異,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血色彌漫,鐵鏽味充斥著房間。
葉七賜雙手手腕洞開血眼,鮮紅與暗沉的血流交織。
他沉浮其中,待等再次睜眼,眸間卻沒了半點黑白分明,唯有血浪湧動,無數黑白交雜著的光點隨之流淌。
“我、好痛苦......”
葉七賜頭疼欲裂。
當若陀龍王也將仙力借給他,他的精神在這刹那突破了某種未知的桎梏。
他看到了蒼茫大地上芸芸眾生,耳畔聽到人間煙火與悲苦哀嚎。
,
璃月港。
吃虎岩的快刀陳取出塵封多年的磨刀石。
快刀陳原本還坐在房中炕頭上,但聽到外麵街道上的漆黑魔物咆哮,又聽見千岩軍們奮勇廝殺圍殲。
終於,眸間綻了冷芒。
撬開床下石磚,埋在土裏的暗鐵劍重見天日。
多年來未曾打磨,但長劍本身鋒利卻絲毫無損。
“十年練劍十年養劍,師妹,今日劍要出鞘,卻不知何日能再見你歸來。”
一聲輕歎,快刀陳橫劍在手,正要打磨卻苦笑。
“蠢貨、怎得連磨劍手藝都生疏了?沒水怎麼行?”
又拎著暗鐵劍去屋內灶房取水,正拎著木桶往水缸裏舀,房廳裏緊鎖著的門板卻被砰的一聲撞開。
“吼——!”
遍體燃燒著黑火的怪物衝了進來,依稀看得出是一隻狗的模樣。
而比他更早進來的,則是一名千岩軍士兵。
“千、千岩牢固、”
那士兵眉眼生得平凡,儼然隻是平平無奇一個路人。
葉七賜依稀認得他,好像是總務司麾下,常在緋雲坡一帶巡邏執勤的。
曾見過幾次麵,這人還挺八卦,性子又愣,總試探著打探自己的緋聞......
葉七賜總不愛理他,到現在也還沒記住這人姓名。
而此刻,這人卻強撐著從地上坐起。
他看向快刀陳:“賣魚的,你快逃!這魔物受魔神氣息浸染發狂、嘔......”
話才說了一半,千岩軍士兵就嘔出來一大口黑血。
“都說過多少次,沒能耐又實力不濟,就別削尖了腦袋混進千岩軍......”
快刀陳拎著水桶從灶房裏走出,手中暗鐵劍輕輕挽了個劍花。
頃刻間劍氣縱橫,硬生生劈得怪物退到房外。
而快刀陳則拎著水桶走回房裏,又出來攙扶那千岩軍躺下:“歇著吧,往後一年的吃虎魚不收你錢。”
“你、嘔......”千岩軍士兵又想說些什麼,看神情分明是對快刀陳的實力感到萬分驚訝。
但才開口就又嘔出一口黑血。
“髒腑重創,且封你一身脈絡,以防傷勢惡化。”
快刀陳碎碎念叨著,手上依稀有些動作,但也看不清晰。
那千岩軍士兵卻身體一僵,躺回到床上昏睡過去。
“吼——”
房外,怪物的吼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響。
快刀陳卻不理,隻將冷水潑到磨刀石上,橫了暗鐵劍,慨然而歌。
「璃月悠悠兮——古華爍爍。
封劍廿載兮——誰為作歌?
今朝風波兮——妖邪為禍。
兄此拔劍兮——未知妹何?」
輕吟淺唱之餘,劍氣縱橫凜然。
許多突破了千岩軍防衛的怪物被吸引過來,卻遭凜冽劍氣阻撓,全然無法進犯。
快刀陳也不抬頭,隻顧低頭磨劍,沙沙啞聲中,暗鐵劍愈發沉了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