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國,皇宮。

皇後的鳳儀宮正殿。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地上的血泊中,橫躺著兩具女屍。

一個被活生生剝了皮,一個則被腰斬成兩截。

房梁上倒吊著一個小孩兒,地上淌流成河的血跡。

一中一少兩個宮女,正在給一個木然的女人穿著鳳袍。

兩個宮女的手上都包裹著布條,連一絲肌膚都沒有露出來。

女人四肢皆已斷,張大的嘴裏,顯得空空蕩蕩,已然沒了舌頭。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東陵國昔日的祁王妃,如今的皇後墨昭華。

地上的女屍是她的兩個陪嫁丫鬟,她耳邊久久縈繞著丫鬟的臨終遺言。

“小姐,珍珠先走一步了,若真有來世,奴婢還願做您的丫鬟,任您差遣。”

“小姐,琥珀也要走了,來世奴婢再侍奉您,但您要睜大眼睛,莫再遇人不淑。”

房梁上那個被割破頭顱,倒吊著放幹鮮血而亡的小孩兒,正是她年方五歲的獨子。

“母後,兒臣願來世還做您的兒子,但兒臣希望母後能給我個親生父親……”

墨昭華看著兒子小小的身體,想著他稚嫩的遺言,隻覺喉間一甜,張嘴吐出一口鮮血來。

她身為母親,卻不知自己孩子的父親並非她的丈夫楚玄寒,可她分明不曾背叛過他。

兩個宮女為墨昭華穿好衣服才取下手上的布條,這讓她猜到這鳳袍定有問題。

她也認得,年輕的宮女是她庶妹,如今的貴妃墨瑤華的陪嫁丫鬟錦秋。

那個中年宮女,則是昔日她嫁入祁王府後,她院子裏的管事綠意。

綠意麵無表情,“這鳳袍早已被劇毒浸泡過,無解藥,但短期內你死不了。”

錦秋則冷笑,“你莫怪我們心狠,都是主子的吩咐,誰讓你擋了咱娘娘的道呢?”

綠意又道:“若非陛下要借助輔國公府的勢力,當初祁王妃的位置又豈輪得到你來坐?”

錦秋附和,“咱娘娘才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兒,陛下的身子你碰不得,更沒資格生下皇子。”

綠意表情漠然,“鳥盡弓藏,輔國公府已無用處,不除了他們,娘娘就永遠別想坐上後位。”

錦秋不屑的冷嗤,“你如今就好好當個誘餌,將禦王引誘過來,陛下說他見到你的舌頭必會闖宮。”

禦王楚玄遲?

墨昭華的心猛然一震。

外麵很快傳來兵戈相交的聲音,墨昭華有種不祥預感,那極有可能是禦王。

錦秋與綠意隨後便離去,鳳儀宮的大殿之中,又隻剩下墨昭華與那三具早已冰冷的屍體。

隨著打鬥聲的臨近,一道清冷低淳又帶著焦急的聲音傳來,“皇後娘娘!”

楚玄遲一身玄衣勁裝,單手持劍衝進了鳳儀宮,身後還跟著幾個持刀劍的人。

看到他,墨昭華既意外又欣喜,但最終化為擔憂,她拚了命的衝他搖頭,示意他別過來。

她沒了舌頭,張大嘴努力發出渾濁不清的聲音,想讓他遠離自己這個毒誘餌。

楚玄遲看著她空蕩蕩的嘴,心中猛然一痛,楚玄寒竟敢真的拔了她的舌頭!

他幾日前在外賑災時得到消息,楚玄寒以謀逆之名迅速處理了輔國公府。

並且據說還是皇後親自行刑,以弓弩當眾射殺了年邁的輔國公及其嫡長女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