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飯桶,幾個月來居然抓不到一個盜賊。改明兒都回家種地去。本官限你們十天之內務必緝拿賊人,否則奉祿全充公,休假取消。”
隻見堂上“明鏡高懸”,乃是句容縣衙。
句容本為小縣,奈何茅山在其轄區,此至茅山不過百裏,關係重大。對近來句容治安,府衙又來文詢問了,難怪縣太爺如此氣極敗壞。
“我倒想回家種地呢,兩個月沒拿奉米,都要揭不開鍋了。”一捕快嘟呶著。
“還傻站著做什麼,還不出去查。”
一群捕快如獲大敕,全退出衙堂。
縣衙內堂
“爹,還在為查案煩惱啊?”
這個縣太爺名叫劉寶善,老婆幾年前病故未再續,膝下一兒一女,與其說話的真是其女兒劉玉蝶。這劉玉蝶與一般女子倒是不同,雖唇紅齒白,麵容嬌好,偏一身男子裝備,手裏還拿一把捕頭刀,隻見英姿颯爽不見閨秀靜雅。據聞是女承父業,她不關心女紅之事,隻管城內不平,早年山中習得一身武藝,練就身如飛燕刀如閃電的身手,常常協助衙內捕頭辦案抓賊,也頗有功績。
其實自前朝胡人入中原始,女子穿男裝已有風氣,胡姬之豪放,亦是世人皆知,但江南一帶受其影響畢競有限,此官家女子如子令人稱奇。
更有一雅士為其作詩曰:
“青衫長靴美人腰,素麵紅唇劍眉挑
試問俠情誰能比,巾幗敢舞斬魔刀”
“你爹我也沒轍了,該使的辦法都使了還是抓不倒真凶,上麵又摧的緊啊。”劉縣令歎道。
近兩個月,出了個盜賊,本來民眾疾苦,為盜為賊者並不少見,影響到茅山這個重要道教聖地的治安就是大事了,更要命的是此賊“三盜”:盜財盜色盜名。“盜財”,凡本地富人商賈都有所失;“盜色”,多名外地女子shi身於此;“盜名”,更絕,盜後留名並附其賊事一件,居然幫著縣衙辦了幾樁無頭公案,但此人卻始終沒有頭緒。
賊人確有些變態,可怕的是對包括縣衙在內的句容城內了如指掌,絕對是城內之人,很可能並非一人,要不怎能如此頻繁作案,卻每每全身而退,甚至無人見過其背影,既為城內之人,為何以前未做惡,如今做起壞事會來如此狠毒?
劉玉蝶本以為此賊既然好色,曾設計女裝打扮半夜在城內誘賊不成,更讓丫頭小菊再試還是不成,弄得小菊每每談起此事都膽顫心驚還有後怕;想守株待兔吧,城內富商官貴皆要求衙門派人保護,奈何捕頭有限,常常顧此失彼,似被賊人玩弄般。
想想此地常常都會有達官貴人巡遊,小小縣令要這事是處理不好肯定烏紗難保,上麵官員也會有失察之責了。縣太爺縣太爺,平日任你再以德服人,與人為善,現在佛也有怒啊,惡不除,民忿難平,官威難存。
“啟稟老爺,少爺回來了,還帶了兩位朋友。”管家劉武進後堂道。
“他還舍得回來啊,快把客人叫進來。”
“是,老爺。”
“爹!孩兒回來了。”原來是劉成仙,隨其進來的正是鍾彥跟張嘯天二人,“給您介紹兩位高人。”
“在下張嘯天見過劉老爺!”
“在下鍾彥見過劉老爺!”二人先後作揖道。
兩人本就納悶,沿官道本該早一日就可直接到茅山,這劉成仙偏要先帶他們回縣城家裏,想來是思家心切,鍾張二人也就依了他。沒想到劉成仙居然有個縣令老爹,卻未曾聽他提起,看起來父子並無嫌隙,難道是礙於外人不便發作?
“好說好說,二位少俠請坐。”
管家自是端茶上來。
“不知二位此行,是遊山玩水求仙道,還是另有他圖?”劉老爺問道,他想想這種年輕人自然是遊山玩水來了,客套而已。
“此處人傑地靈,天下人無不趨之若騖,我們也是想來茅山,見識見識。”鍾彥答道。
“這位公子,好是英俊非凡啊!還未請教……?”張嘯天想到什麼先開口就是,卻故意把人家男裝的扮的小姐呼作公子。
“哼!本小姐劉玉蝶,你眼力就這麼差?”就差沒說“你眼睛是不是瞎了”,這種人一看就是登徒子之流,劉玉蝶可不是那好招惹——倒是鍾彥這種內有函養外有儀表就不同了。
“妹妹休得無理,他是我請來的貴客呢。爹,鍾大俠本事大著呢,不僅善道修行,武功更是了得,孩兒準備拜他為師,學武習道。”
“這……怎麼使得,你我年齡相差無幾,再說我道行淺薄實不敢擔當,你我以兄弟相稱不更為合適。”縱使鍾彥好修養,沒想到這劉成仙突然說要拜自己為師,搞得措手不及。
“那小弟先拜見大哥了!”劉成仙居然如此乖張,似早有準備,退而求其次,竟扣首拜了一拜。
“劉兄弟怎地如此多禮來了。”如此場合,鍾彥千百個不舒服卻也隻能盡量掩飾尷尬。
倒是張嘯天又開了口:“江湖兒女哪來這麼多禮數,鍾大哥,劉兄弟大家相識一場,自當互幫互助就是了。”打了個圓場。
劉縣令與劉玉蝶倒覺新鮮,這劉成仙平日自傲自大,茅山混了幾年一無所成,此次賭氣說非要尋仙家修成正果,不成功不回雲雲。不會拉了個江湖俠士來當成神明,又是拜師又是認大哥?
“大哥,今天我來為你接風,我們醉風樓去喝兩杯。”說著劉成仙起身向鍾張二人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