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福禍(1 / 3)

我是當鋪的老板。別人的當鋪金碧輝煌,

可是我的當鋪卻像個茅廁。

我叫秋沁軒。

小街,陋巷。

我的當鋪就坐落在這裏。我的鄰居大多是無依無靠的寡婦,白天在家做活,有時,汙水潑出去,地上便多了許許多多的臭水坑,門前的路也變得泥濘,而晚上,她們又不得不站在臭水坑旁穿著妖嬈的拉客,低劣的香料和水溝的惡臭混合在一起,氤氳在空氣裏,正如這條街處處飄蕩的瘟疫,所以,這條街平時連野狗也不會來,隻有一些猥瑣且沒錢的漢子,帶著一身酒氣才會尋到這裏。

這條街隱沒在黑暗裏,隻有到了夜晚,才會發出一點人的聲息。

青天,晴天,陽光很好。

但這條街卻偏偏有人來了。

來的是個貴公子,一襲白衫,麵目清秀,腰間佩著塊美玉,和一柄白鞘古劍。無論誰都可以看出這必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

可是他偏偏在拉馬。

馬很白,不染雜色,額寬鼻挺,把那少年的身影襯得格外瘦小,這樣的馬,自然是不屑於進這種街的。貴公子把韁繩放在肩上,用勁的拽著,麵紅耳赤,滾落的汗滴滴在他那一塵不染的白衫上,周圍生活貧苦的寡婦圍著他,挎著菜籃冷眼旁觀,隻是上上下下打量他那塊玉璧。

在床上躺著的我也忍不住下去瞧了瞧,我想:“他肯定不是來找寡婦的。”所以我低著頭走到他身邊,淡淡的道:“街的盡頭,右轉。”轉瞬間,便隱在了人群中。

他似乎愣了愣,咬咬牙,終於跺了跺腳,把白馬金黃的韁繩死死係在了路旁,隻恨不得再安個鎖,然後狐疑的掃了幾眼周圍的圍觀者,最後一步三回頭的走了進去,看到那段路,皺了皺眉,而後歎了口氣。他知道,他不能暴露自己的武功。

我轉了一圈才回來,進門時,他正在翻我那些落滿灰塵的空盒子。

我咳嗽了一聲,他隨即醒悟,猛地轉過頭,但一看到是我,旋即滿臉假笑:“哈哈,老板,久仰久仰!今日初到貴地,裝飾簡樸,果有高人之風……”

我見他不知我的名字,不由大為放心,又見他如此虛偽,便板起臉到道:“夠了!你是誰?為何私闖民宅?還不快滾!”

誰知這貴公子受我嗬斥,不怒反笑,作揖道:“在下陸彥全,得聞您乃一方豪傑,心生仰慕,故特來拜訪,恐擾清幽,還望恕罪!”

我見他言辭懇切,不由心生疑惑:我隻是一無名小卒,自三年前便未有人訪,此人前來,必有所圖。所以我便裝出一副熟絡的樣子,抱拳道:“在下倒並非豪傑,隻是對武功有所獵涉,閣下既是習武之人,不如坐下探討。”說罷,我一指椅子“請。”

扯了半個時辰,陸彥全才表明來意,原來他一直在“尋求”一柄利劍級的古劍。

我回了臥房,轉了轉結滿蜘蛛網的燭台,“吱呀”一塊牆壁便縮了回去,我執著一個燭台,沿著路向下走去,路的盡頭是一扇極大的木門,輕輕推開,一股黴味和潮濕味迎麵撲來,有些陰寒的風使我不由打了一個寒噤,擦著牆角進去,燃著了裏麵九盞長明燈,頓時,點亮了圓形巨大的屋子,這便是我的密室。這裏有大大小小幾百個盒子,每一個盒子裏無不是堆滿了金光璀璨的珠寶,當然,這隻是三年前,現在,裏麵僅剩下一柄破劍。

我攀上梯子,找到了一個盒子吹了吹上麵的浮土,露出了“第二百三十九號”的字樣,拉開後,展開一張泛黃的紙片“劍名:未知品階:利劍品,下階曆史:古劍工藝:低劣鑄劍師:未知,鐵匠。收購價:十兩市場價:十文”我看完,苦澀的搖了搖頭。

自古封建製度森嚴,本朝尤是如此。官分爵位“王公侯伯子男”,劍也分品階,分別為利劍品,靈劍品,臣劍品,霸劍品,君劍品,天劍品,和最高的天人合一品。隻要人當上“秀才,舉人,”即可配利劍,但這種劍隻是普通鐵劍,無甚玄妙;有了爵位,並根據爵位高低可購買“靈劍,臣劍,霸劍”;而君王可佩任何劍;而天劍已是幾百年都未出現;天人合一品自古就隻有劍魔獨孤求敗才有。但大多數劍,都要耗費巨資購買,非是單憑爵位即可得。所以,配高品階的劍在士大夫中已成攀比之風,無數貪官酷吏為求一劍,不惜暴斂錢財,境況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