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瀟瀟離開,圖善甚至沒有帶人阻攔,由她騎著馬往來時的路沿著腳印飛奔。
可不到半個時辰,她又賤兮兮地回來了。
可以說,清商是將她的命門捏得死死的,根本不擔心她會拋下自己的弟弟獨自離開。
頭上肩頭已經覆蓋上一層薄雪,肩頭也打濕了一片,冷得她好似用皮膚貼在堅硬的冰麵上。
她重新回到方才秦夢陽與她說話的地方,秦夢陽已經不見了,天色大亮,兩三個侍女在打掃地上的積雪。
見秦瀟瀟來了,一個侍女走到她身邊,躬身一禮,開口道:“秦姑娘,王子說,您和秦公子住一個院子,奴這就帶你去洗浴換衣休息。”
秦瀟瀟心口始終憋著一口氣,但都憋了許久了,也不差再繼續憋幾天。
她點頭,跟著侍女沿著左手邊的小道走,到了秦夢陽居住的地方。
她從前還擔心清商對秦夢陽如何,可這會兒進院子一瞧,院中布置整潔雅致,雖然嶄新,連花壇中的土都還是新的,但一看便知道秦夢陽絕對沒有受委屈。
左手邊一個房間內傳來斷斷續續憂傷的塤聲,秦瀟瀟駐足仔細一聽,原來是《故鄉的原風景》一曲。
或許也是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塤聲斷了,秦夢陽推開房門,正好對上秦瀟瀟的目光,方才兩姐弟間的不快好似沒有發生過一般。
秦夢陽開心地叫:“阿姐,我就知道!”
秦瀟瀟看了他右臉上腫脹的手指印一眼,冷哼一聲,沒理他,跟著侍女進了右邊的屋。
門剛打開,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讓差點凍成冰雕的秦瀟瀟頓時放鬆下來。
“姑娘,奴這就去給你備熱水。”侍女說完出去了。
不到一刻鍾,內廂已經熱氣氤氳,秦瀟瀟身上已經恢複了一些溫暖,身體不爭氣地靠在墊著墊子的椅子中。
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在外麵冷著沒有睡意,可如今被溫暖的氣息包裹著,身體終於支撐不住,讓她昏昏欲睡。
以至於她進入浴桶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秦瀟瀟以為,自己來到清商的圈套中,必然會發生些什麼。
畢竟他大費周章,不會隻是請自己來做客一次。
她依然清楚記得他曾經在自己胸口上留下的烙印,那印記到現在還在她的皮膚上。
他當初離開天啟往柔然而去的時候,曾經瘋癲地說自己會成為她的人。
可事實是,自己來到這個與世隔絕的院落後,一連十來日竟然都沒有見到清商。
她隻在他的院子外看到焦急走動的下人,臉色擔憂的圖善,背著藥箱來去匆匆的大夫。
院子裏總是傳來亂糟糟的腳步聲。
她沒有去探查,她隻隱隱以為,也許清商病得床都下不來,所以才沒來得及來占有自己吧?
他什麼時候死呢?
她也沒有心情出門去逛院子,而是每日悶悶地待在屋子裏,用紙筆記下日子,猜測著柔然的軍隊是否已經回歸柔然了?若是自己現在殺了清商,帶著秦夢陽回去,柔然軍隊會不會重新來犯?
至於秦夢陽,秦瀟瀟不出去,也沒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