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交代後事的次日,爺爺便與世長辭。村裏大隊的人以及堂叔堂嬸紛紛前來,幫著程飛操持爺爺的葬禮。
爺爺去世的當晚,是堂叔和村裏的幾位叔輩陪著程飛守夜。次日下午,眾人送爺爺上山。
程飛頭戴白色的麻布孝帽,幾縷淩亂的發絲從帽簷邊垂落,遮住了他那布滿血絲的雙眼。
他的臉龐憔悴而蒼白,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原本明亮的雙眸此刻黯淡無光,充滿了哀傷與疲憊。
緊抿的嘴唇微微顫抖著,透露出他內心極力壓抑的悲痛。那深深凹陷的眼窩裏,盈滿了淚水,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他的眉頭緊鎖,一道道皺紋如刀刻般印在額頭,仿佛在訴說著命運的無情。
他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地直視前方,機械地隨著送葬隊伍前行,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隻是憑著本能在完成這場與爺爺的告別儀式。
眾人將棺材緩緩放入早已挖好的墓穴之中,隨著主持白事之人嘴裏念叨著一些讓人難以聽懂的話語,接著便向墓穴撒起了糯米,又朝著跪在墓前的程飛拋灑糯米。
程飛撐開衣服,接住了一些糯米,隨後起身將接著的糯米倒入墓穴裏。而後,白事主持拿起事先準備好的公雞,那公雞原本還在撲騰著翅膀,發出淒厲的叫聲,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但隨著主持手起刀落割開其喉嚨,公雞的叫聲戛然而止,隻能無力地抽搐著,鮮血汩汩流出。
住持把公雞的血灑在墓穴四周,便將那奄奄一息的公雞丟在一旁。
禮畢之後,眾人紛紛拿起鐵鏟,將泥土鏟向墓穴。不多時,這裏便多出了一座新墳。
葬禮大致完成,眾人陸續離開,在這新墳之前,僅剩下程飛和三位堂叔。
程飛的臉色凝重,眉頭緊緊皺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和恐懼,但想到爺爺臨終前的囑托,他咬了咬牙,蹲下身子將丟在地上已然死去的公雞拾起。
他的雙手微微顫抖著,蘸了蘸公雞脖子上殘留的雞血,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眼,然後緩緩將雞血塗抹於雙眼之上,最後把手中剩餘的雞血含在嘴裏,隨著口水一同咽下。站在一旁的堂叔雖心存疑惑,但也未曾往其他方麵多想。
當晚,程飛那雙眼珠子紅得跟血似的,高燒也是一陣接著一陣,怎麼都退不下來。這可把堂叔堂嬸們急得喲,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就在這節骨眼上,村裏一位上了年紀的老鄉發話了:“依俺看呐,這程飛指定是中邪啦!”
“按照我們當地人的說法就是程飛人丟了魂,想要程飛把魂找回來,必須在十字路口召喚,所有的魂都會在十字路口等待主人的召喚。”老人接著說道。
“老叔,那怎麼召喚呢?”堂嬸此時心裏也急。
“所有的十字路口都是相通的,你把程飛領到十字路口,然後你大聲喊他的名字,喊幾遍,在路邊點上蠟燭,燒四炷香插在十字路口,這樣丟失的魂就會聽到回來。”老人認真的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