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很佩服她無論在何種境地下都能苦中作樂的精神,萊姆斯馬上就要拆到她麵前了,她竟然還能想些有的沒的。
深深呼吸,在狂風從身後襲來的那刻她再度向後躲閃,緊接著朝樹林密集的地方跑去。
就算狼人再怎麼蠻力,總不至於整片樹林都攔不住吧?如果真這樣資本家早就雇狼人去砍樹了。
月色昏昏沉沉,狼的夜視能力超群,她就不一定了,白天還尚且能分得清方向,現在完全一臉懵,狂奔途中還得不停注意繞開山溝,以至於萊姆斯輕而易舉地追上了她。
“等等,萊姆——”
聽到身後動靜她扭頭查看,就發現萊姆斯向著她撲了過來!即將被抓到的那刻,為避免也變成狼人她心一橫幹脆從山溝上跳了下去。
砰!
黑暗中山坡雜草叢生,她不知道滾了多久,等摔進草叢時隻覺得渾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嘶,總覺得小腿好像撞到了石頭上被劃破,空氣裏都湧上了一股血腥味。
真糟糕,她勉強支撐起身體,不停思索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萊姆斯一時半會應該不會追下來,她倒是可以想辦法躲藏或者離開這裏,反正她已經敢於直麵發狂的狼人,那些狼人們再也不可能拿什麼理由來搪塞。
可是——
試圖使勁的下一刻腿部就傳來一陣劇痛,疼痛倒不是問題,難過的是她總覺得有些動不了,在地上做了好幾個仰臥起坐後,她才終於借助稀薄的月光看到了腳踝上好幾道清晰的血痕。
傷在腳踝,這下難辦了。
或許因為有複活幣的關係,梅林倒沒有特別著急,她解下發帶纏住腿部來緩解失血,然後又花了好幾分鍾站起。
莫名的,她想起之前調查到底如何才能讓萊姆斯變回人時,曾經找很多神奇動物學者都進行過詢問與探討,其中自然也包括鄧布利多。
“關於如何讓狼人重新變回人的魔法,我確實曾經有所耳聞,但很可惜,至今也並未真的親眼見過。”
盡管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梅林還是覺得很沮喪。對她來說鄧布利多等於萬能,連校長都做不到的事情,那就一定不可能實現。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沮喪地準備離開,卻又被叫住了。
“你是想要幫助萊姆斯嗎?”鄧布利多問她,“其實,我曾經還聽說過一個辦法,不過我覺得對大部分人來說,這個魔法或許比狼人咒語要更加困難。”
“那是什麼?”她驚訝地睜大眼睛,很快又意識到這話有些歧義,“我是說那個更加困難的魔法是什麼?”
“愛的魔法。”鄧布利多這樣說。
辦公室內一片寂靜,她看著胡子花白的老人,隻覺得大腦停頓了數秒。
愛的魔法?
這種放在現代社會連小孩子都不會信的東西,在此刻如此鄭重地從這位她認為是整個巫師界最偉大的魔法師口中說出來時,有種奇妙的違和感。
可她知道,鄧布利多是認真的。
正如莉莉對哈利的愛那樣,在看《哈利·波特》這本書時,她能感覺到整本書的核心——最偉大的魔法便是愛,愛能超越一切。
整個《哈利·波特》的故事起源於失去愛的伏地魔,到擁有愛的魔法烙印的哈利打敗伏地魔終止,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巫師界是個徹底的唯心主義世界觀。
但是,什麼樣的魔法才能拯救萊姆斯?
時間回到現在,梅林看向自己的手。在剛剛的滾落途中她的掌心也被擦破,星星點點的血痕在顯得格外突兀,她收緊拳頭,能感覺得到傷口變得更加疼痛。
愛的魔法。她重複著這幾個單詞。
老實說,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所謂的“愛”到底是什麼東西。
至今為止她都看不清情感,認為這是麻煩的東西,所以從前就一直刻意地躲避,實在躲不過幹脆隨波逐流。哪怕到現在她也從未承諾過什麼,任何時候被人問起戀愛狀況都會說是“單身”。
一個連感情都不敢麵對的家夥,竟然妄想能用出什麼愛的魔法。這實在太荒謬了。
她覺得還是放棄這荒唐的想法比較好,其離譜程度簡直相當於一個從未學習過的學生試圖在考試當天依靠運氣讓瞎寫的每個選擇都正確那樣。
比起讓萊姆斯脫離狼人狀態,她還是先保全性命離開山穀,然後讓狼人們來善後更為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