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瑞爾在家中飛來飛去,他看起來很著急。
雷古勒斯知道肯定又是兔子來了,他低頭繼續看書假裝沒有看到窗外放下的信,隻是手上的書長久地停在某一頁,不知從何時開始再也沒被翻動。
似是對他這種裝聾作啞的行徑感到不滿,勞瑞爾幹脆衝了過來,咬住他的頭發試圖把他往窗戶邊拉,他依舊不願意動,最後被扯掉了兩根頭發。
於是勞瑞爾把頭發交給了兔子。
“……你到底是誰家的貓頭鷹?”雷古勒斯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但他從未如此費解。
從前的勞瑞爾極其聽話,落在他身上時都小心翼翼唯恐爪子沒收回碰到他。現在倒好,為了讓他去看信不惜拽斷他的頭發,真是沒有天理。
“咕咕咕!”
將兔子送來的信叼著來到他麵前,勞瑞爾口中發出一連串叫聲,不住地試圖將信塞到他的手中。
“就算梅林的阿尼瑪格斯是兔子,你也不用這麼喜歡——”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
其實他知道,勞瑞爾就算喜歡梅林,也隻是較之常人更親近一點。這麼多年,每次勞瑞爾任性,也都隻是因為他不敢邁出那一步。
像四年級的那個假期,他一路沉默地散步,途徑梅林家樓下時停留了許久,久到勞瑞爾扯著他的衣領試圖把他拉過去。他花了好大功夫才把貓頭鷹按住帶走,卻沒想到勞瑞爾會主動離開去將梅林帶來。
看著安靜躺在桌上的信,雷古勒斯長長地歎氣,將根本沒心思看的書合上。
“我不敢看。”隻有麵對貓頭鷹時,他才能這樣誠實地開口,“現在接觸到任何與梅林有關的東西,都會讓我想立刻見到她。”
自從那天過後他每天都在想念梅林,並且同時伴隨而來的懷疑幾乎要將他逼瘋了。
這件事還要從一個稱呼說起。
因為梅林在提起伏地魔的時候總是會用到“裏德爾”這個陌生的名字,雷古勒斯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稱呼,但總覺得不簡單,在回到霍格沃茨後他私下調查了一番,最終發現斯萊特林確實曾經有過一名叫湯姆·裏德爾的學生。
得知這個名字後他便盡最大努力去搜集所有相關線索,最終在陳列室看到了寫著湯姆·裏德爾名字的獎章。
既然是斯萊特林的學生,那麼教授們肯定知道這個人。
於是在一次鼻涕蟲俱樂部的聚會上,他裝作無意地與斯拉格霍恩提起了這個名字。
幾乎在他剛提及“裏德爾”這個姓氏時,原本臉上帶著假惺惺笑容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教授瞬間清醒,手忙腳亂之餘連手上的杯子都摔在了地上。
“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那瞬間斯拉格霍恩臉上的表情極其可怕,雷古勒斯懷疑要不是他的身份,教授恐怕會立刻將他掃地出門。
“陳列室,先生。”加入食死徒的這些年他已經學會了怎麼掩飾情緒,此刻他看上去隻是個好奇的學生。
“我在陳列室看到了寫有各種名字的獎章,隻有這個名字尤其陌生——畢竟其他優秀學生畢業後都在各自領域有所成就。所以我很好奇他後來去做什麼了?”
徹底清醒的斯拉格霍恩清理了地上的狼藉,他麵色怪異,說不出具體的情緒。
“他……確實很優秀,是我所見學生裏最優秀的。”教授那張總是精於算計的臉在此刻顯得非常疲憊,“但我真不希望再見到第二個湯姆。
“總而言之,他可能是死了。”
如果說之前隻是懷疑,那麼見過斯拉格霍恩的反應後,雷古勒斯確定湯姆·裏德爾就是伏地魔。霍格沃茨的教授們肯定都知道些什麼,但他不可能再在這裏打聽。
複活節假期他申請了離校,因為各種假期食死徒那邊都有任務,因此沃爾布加並沒有在意,隻是在他出門時欲言又止,第一次對他說“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這樣的話,讓他有些詫異。
本以為得到名字後調查就會變得順利,但雷古勒斯沒想到有關這個名字的一切都好像被人為地刪除,調查起來十分困難。他幾乎挖地三尺,將布萊克家的所有與家族相關的藏書全都翻了一遍,還借助食死徒的渠道多方調查,直到假期即將結束,他才獲得了一個新的線索。
岡特家族。
同為二十八純血家族之一,雷古勒斯對這個家族多少有些了解,在將湯姆·裏德爾與岡特家族聯係到一起後,他很快就得知裏德爾的中間名是馬沃羅。
複活節假期的最後一天下了一場暴雨,天空陰沉不定,他千裏迢迢地來到英格蘭北部的小漢格頓村,當他從附近的人口中得知所謂的岡特家族一直隻住在一間快要塌了的木棚裏時,感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