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布羅修斯?”他一字一句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有什麼問題嗎?”或許是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困惑,對麵的人反問了一句。
“沒什麼。”他對照了一眼名冊,然後將這個名字勾掉,“我還是第一次見安布羅修斯家族有人參與這種宴會。畢竟——”他拖長了聲音,“我記得你們可是很不待見純血家族這個名頭的。”
也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這個人的那刻克勞奇就有種想要惹惱她的想法,於是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帶著嘲諷意味的話就已經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
真見鬼,話音落下他就懊惱起來,最起碼在大部分人麵前他維持出來的性格都還算溫和有禮的,怎麼今天對第一麵見到的人就——
“聽你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邀請函名單是你發的。”安布羅修斯說出這話後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又變得滿臉歉意,“真抱歉,你都在這裏接待客人了,肯定不會是名冊製定者。對嗎?”
這話狠狠戳中了克勞奇的痛點,這下他終於認真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這是位看上去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有著非常標準的金發和如綠鬆石般的眼睛,看上去是長得很乖的類型,但一開口就把這種印象破壞的一點不剩。
“你還真是有夠不客氣的。”他笑了起來,“我也沒說什麼吧,怎麼就開始人身攻擊了?”
“你說這話自己信嗎?”安布羅修斯很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我相信宴會主人要是知道你這樣對待被邀請的客人,肯定會比我還要生氣。”
“才不會。”他沒什麼底氣地小聲嘀咕,“主人才不會怪我。”
“什麼主人?你們在玩什麼奇怪的play嗎?”
克勞奇感覺眉頭跳了跳,很多純血家族嬌生慣養出來的少爺小姐們說話都不好聽,傲慢和陰陽怪氣似乎刻在骨子裏一脈相承——其實他沒什麼資格說這話,因為盧修斯曾非常惱火地說,如果將來生出來的孩子是他這種性格,絕對會立刻扔到格蘭芬多去好好感受“地獄”。
老實說他覺得沒什麼用,因為格蘭芬多那群人冷嘲熱諷的能力甚至比斯萊特林還要讓人招架不住。
這麼說來,這家夥還真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自從梅林她們畢業後,霍格沃茨就突然變得安靜了不少,這個時候克勞奇才意識到,原來不是每個格蘭芬多都這麼能鬧騰。再也找不到能和他一來一回對著嘲諷的人,不得不說還真有些無聊,到頭來他隻能嘲諷洛哈特。
但洛哈特吹牛的時候講得天花亂墜,到這時候反而說不了幾句話,一下就抱頭鼠竄。實在太沒意思了。
“看來你對這方麵挺了解的,不然也不會有這種反應了。”他吹了聲口哨,將邀請函扔了回去,“拿好你的東西,記得別迷路了,小姐。”
安布羅修斯拿到邀請函後卻並沒有立刻離開,在環顧四周一圈後又躊躇了幾步,然後才像是下定決心那樣有些遲疑地看向他:“你有空嗎?”
“抱歉,我對你不感興趣。”他很快回答。當然是假話。
“?這裏的人都像你這麼有病嗎?”安布羅修斯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難怪我家人從前不喜歡參加這種宴會,果然是實踐出真知。”
在這一刻,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煩躁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喜悅。
“不一定。”他愉快地說,”我是比較正常的。”
“真是無福消受。”
說完這話後安布羅修斯轉身就要走,克勞奇趕緊開口。
“小姐——”他拖長了音調,嗓音懶洋洋的,“隻是開個玩笑而已,這就生氣啦?”
但安布羅修斯完全沒有理睬他的意思,眼看人好像真的要跑了,他趕緊跟了上去。
“喂!別走!——跑也不行!”
追了好幾步後他終於握住了安布羅修斯的手腕,被抓住讓她看上去有些惱火。
“這禮服和靴子真是有夠礙事的。”她有些惱火地踩了克勞奇一腳,他倒吸一口冷氣。
“又不是我給你準備的衣服?”他抱怨了一句,“怎麼看到我過來就跑?剛剛不是還在問我有沒有空嗎?”
“你看起來太輕浮了。”安布羅修斯將他的手甩開,還用了個清理一新,嫌棄之情溢於言表,“而且突然之間你莫名變得很殷勤,感覺有點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