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軟的唇觸碰到他的那刻，有雪花從空中飄落，隨著風落進了他空蕩蕩的脖頸中。那種涼意帶著些許輕柔，很快就化作了水汽消散的無影無蹤。
過於寬大的帽子將周圍的光線都遮掩的昏暗了幾分——這種感覺真是奇妙，他距離梅林如此之近，卻隻能模糊地看到對方的輪廓。他的心跳在瞬間劇烈起來，洶湧過度的感情讓他甚至感到些許焦躁與刺痛。
已經這樣近，可他卻依舊覺得不滿足。
“這樣就可以了吧？”
梅林鬆開他的時候，聲音都因為緊張些微地發顫，在這樣的距離裏，他似乎能從梅林視線的倒影中看到自己——他的臉真是紅透了。
真喜歡，好想加深這個吻……他抬手就能做到。
可那樣梅林一定會不高興的。她不喜歡這樣。
於是詹姆斯換了一種方式。
梅林半天沒等到詹姆斯的回答，她正在疑惑，下一刻詹姆斯已經整個地撲了過來。
“好可愛！”他一個勁地往她身上蹭，差點把梅林給撲倒在雪地裏，“我好喜歡你，梅林寶貝，你真是太可愛了！”
“等下，你聲音不要喊這麼大啊！”梅林緊張的手都開始抖，就算她知道不會有人注意這邊的，但是這實在是有些熱情過頭了！
好不容易把詹姆斯拽下來，梅林感覺她恐怕已經不懼嚴寒，她真懷疑現在她的臉上可以煎雞蛋。
詹姆斯依舊將她的手揣進了口袋，她脖子上還戴著詹姆斯的圍巾。在這個時候她突然發現，雖然今天是他們第一次約會，但實際上有很多事情是他們從前就總是做的。
梅林真沒想到，冬天她竟然已經習慣出門不戴圍巾。因為詹姆斯總會把他的給她，她也早就習慣詹姆斯的親近與各種下意識的舉動。
“雖說今天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她笑著說，“但不管誰看到估計都會覺得我們已經交往很長時間了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之前我們距離成為戀人隻差一個告白嗎？”詹姆斯敏銳地捕捉到了重點，果不其然梅林的臉又紅了，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這種小動作讓他滿心歡喜，被觸碰的每個地方仿佛都與他的心髒連接，從見到梅林的那刻開始，他的心跳好像就沒有正常過。
“我敲你你還這麼高興？”
“這說明我是特別的。”詹姆斯還是沒忍住摟住了她的肩膀，果然還是這樣更習慣一些，“你總是隻敲我的腦袋，哪怕在你沒有意識到的時候。”
他們總是比任何人都親近。
隻有梅林會毫不客氣地敲他的腦袋，當麵訓斥他簡直是死不悔改無法無天；隻有梅林可以為了斯萊特林的學生指責他；他隻會和梅林百無禁忌地勾肩搭背，互相默契十足地開玩笑與親近。
早在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喜歡時，他的身體與心就已經先他一步做出了選擇。
上課時他總是會走神，凝視著梅林的背影，稍不注意就在紙上寫滿了對方的名字；更多時候他會趴在桌上，扯梅林的帽子，這樣他就能聞到更多讓他無比喜歡的味道。
好喜歡，怎麼看也看不夠，怎麼親近也親近不夠。
“我喜歡你，梅林。”他突然又開口，反複地重複。
“我愛你。”
梅林看向詹姆斯，就看到總是自信到狂妄的詹姆斯的眼神中竟然充滿了幾分不安，看上去簡直像是唯恐被拋棄的小狗一樣。
這真不像是該出現在詹姆斯臉上的表情。
“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詹姆斯。”梅林抬手，他就乖乖低下了頭。本以為梅林是要摸他的腦袋，卻沒想到臉上突然接觸到溫熱的柔軟。
“我也喜歡你，這點是不會變的。”梅林親吻詹姆斯的臉頰，“所以不要擔心我會突然跑掉，這可一點不像你。”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的？”詹姆斯問。
“嗯……”梅林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女人，我知道你也很為我著迷，別撒謊了，你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你’之類的。”
“我懂了。”
本以為詹姆斯會被她逗笑，或許還會吐槽一句“真沒想到我在你眼裏竟然是這種形象”，卻沒想到詹姆斯隻是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顎，在視線相對的那刻，她看到詹姆斯臉上露出了有些惡劣肆意的笑容。
“女人，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才配得上你，聽到了嗎？”
在說完這句話後，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詹姆斯的表情立刻重新變得傻乎乎的。
“像這樣嗎？”
“……你確實很有成為演員的天賦。”梅林抬手戳在他心口的位置，“男人，你這是在玩火。”
下一刻兩人再也繃不住了，一起哈哈大笑起來。下落的雪花都因為他們的動作都被吹的東倒西歪。
等兩人在雪地上滑出很遠後，詹姆斯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
“糟糕，我們走過頭了！”
兩人一路狂奔總算是在電影開場前趕到了入口，在檢票的時候梅林就差沒掛在詹姆斯身上了，她捂住肺部重重喘氣，圍巾都解了下來。
“真沒想到……約會後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千米長跑。”她咳嗽兩聲，詹姆斯趕緊拍拍她的後背，“還是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要不是我勤於鍛煉，怕是半路就能先進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