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確實是星期五,但現在是星期五的淩晨。”我說,“也就意味著我們還要上一天課才能放假。”

在聽到這話的那刻詹姆斯大驚失色,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向尖叫棚屋。

“完蛋了!”他大喊著,“我以為放假了,昨天的作業還沒有寫!”

我是說為什麼今天他看上去十分悠閑的樣子,原來壓根是把時間給看錯了!

天亮的那刻,萊姆斯總算是重新恢複了理智,他疲憊地推開門,然後差點被門口躺著的幾個人給嚇死。

“你們在這裏幹什麼?!”他敢發誓這是他今年聲音最大的一次。

“詹姆斯和西裏斯昨天作業沒有寫,他們就在這裏補作業。”梅林打著哈欠,“補著補著大概就睡著了吧。”

萊姆斯一時語塞,他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不過梅林已經湊了上來,“你脖子上又多了傷,要不要包紮一下?現在去校醫室嗎?”

“你受傷了?”本來躺在那裏看上去已經不省人事的詹姆斯在聽到這句話瞬間彈了起來,“這可不是小事,萊姆斯。”說著他從那好似四次元一樣的口袋裏又掏出了一瓶魔藥,“試試這個!”

沒想到詹姆斯竟然還幫他準備了治療用的藥物,萊姆斯很感動地接了過來,然後就意識到了不對。

“……這看上去是清醒劑。”

他準備將魔藥還回去,在伸出手的那刻,所有人都看到他袖子下的手臂上出現了一條長長血痕,有些還未完全凝固的血液甚至還在往下滴。

眾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直到梅林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

“萊姆斯!你都沒有痛覺的嗎?”

“……疼。”

這次倒是真的感覺到痛了。

“詹姆斯,我以後絕對要開始盯你睡覺,再這樣下去你會長不高個子的。”

梅林看著詹姆斯喝清醒劑,說出了這樣的話,詹姆斯聽到後眼淚嘩嘩。

“不要啊!我還想長到一米九呢!”

“那你就要早點睡覺!”

詹姆斯很沮喪地和西裏斯一起回了宿舍,他的背影看上去是如此沉重,這讓梅林忍不住晃腦袋。

“我有說什麼重話嗎?”

將繃帶整理出來後,梅林看向了萊姆斯,“萊姆斯,把你的手伸出來。”

“其實我自己就可以……”萊姆斯試圖辯解一下,他實在不習慣與梅林這樣親近,可梅林每次隻要瞪他一眼,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了,隻能乖乖伸出手。

昨晚他的手臂磕在了牆麵,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房屋被他撞得有些散架,把木板上的一顆釘子震了出來,釘子掛在他的手臂上,拉扯出一條長長的傷痕。

在狼人狀態下他完全沒有察覺,清醒後身上哪裏都疼更是沒注意,要不是伸手的時候看到,估計他能就這副樣子去禮堂和上課。

“你這樣很容易破傷風。”梅林將藥倒在了傷口上,有些藥開始往其他地方跑,她便用指腹輕輕地擦去。

溫熱的觸感順著手臂蔓延,那樣輕微的動作讓萊姆斯的身體有些發顫,不過他的動作被梅林誤以為是藥性刺激引發的疼痛。

“很疼嗎?”她輕聲說著,“我再輕一點。”

“不、不用。”萊姆斯趕緊製止,“一點也不疼。”

現在就已經夠輕了,簡直像是有羽毛在他的心髒上微微刷過,他感覺心跳快的有些不同尋常,耳朵也發燙起來。要是再輕一點,或許他會忍不住立刻收回手,然後轉身就跑。

比起疼痛,更多的是一種奇妙的煎熬。他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

“我要開始纏繃帶了,要是勒得緊了你就和我說。”梅林咬住一截邊緣,幾乎是無意識的,萊姆斯的注意力落在了梅林的動作上,他這樣盯了好一會,直到梅林的聲音再度響起。

“萊姆斯!”

像是猛地被戳穿了什麼那樣,他條件反射地抬頭,異常緊張地開口:“我在這裏!”

“什麼叫‘我在這裏’?”梅林困惑地看著他,“我剛剛問你有沒有感覺疼,你怎麼不說話?”

他的耳朵又開始發燙了——老實說他完全沒聽到。

“對不……”條件反射地萊姆斯就想道歉,但梅林已經比他更快地瞪了過來,他隻能閉上嘴,“不疼。”

何止是不疼,簡直更多的是發癢。那種癢意從手臂攀爬到心裏,直到梅林包紮完後收回手,那種觸感卻依舊縈繞不去,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在包紮的時候他一直希望快點結束,可真當梅林離開他時,他卻又感到一種無端的失落。

“這樣就好了,你應該每次都快點包紮。”梅林抬手很隨意地撫過他臉上一條傷痕——已經快愈合了,但在此刻還殘留著些許痕跡,“雖然無法消除疼痛,但至少不會留下什麼痕跡。就算在巫師界,臉上有許多傷痕的人總會被當成危險人物。”

萊姆斯有時候會覺得梅林這個自來熟的性格會讓他很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