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被人追殺呢?”大叔笑了笑,應該是在開玩笑,“你剛剛的尖叫聽著滲人。”
或是因為想緩解緊張的氛圍,大叔又打開了話匣子。
“你知道我們小鎮南邊的天湖嗎?”
“天湖?”心想。
“那可是個美麗的好地方,聽說南鎮的有錢人都去那裏遊玩,那湖水清澈見底,有魚、有蝦、還有螃蟹,據說那裏的空氣都是甜的。”
大叔一邊說著一邊用那隻殘臂在空氣中來回比劃,似乎真的去過一樣。
“唉~我這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去一次,再看看我這條殘臂,去了也隻不過是徒增笑耳罷了。”大叔笑著搖了搖頭。
說著說著就已經到了家門口,下了車,道了謝,就走進了客廳,再回頭一看,他已經走了,本來還想客氣一下,叫他進來吃個飯。
“怎麼這麼久呀?”
“垃圾……”發出了沙啞的喉嚨帶著哭腔,使我話未說完便收回,吞了一口唾沫才重新講,“垃圾車開太遠了,追太久了。”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哭唧唧的?”
還是被聽見了
媽媽從廚房裏走出來,在圍裙上擦了擦粗糙的雙手,看我眼眶紅紅的,臉上還附著些許淚痕,扯上衣角擦去我臉上的淚痕。
“是不是跑太快摔了?”
“嗯~”
“都叫你小心點啦,先吃飯,啊~吃完飯再抹一下藥膏,然後去睡一覺就好了”說著一邊把飯菜端到餐桌上,“還有晚上記得把醫線接上。”
“醫線?床頭的鐵管嗎?我怎麼沒有聽過?啥時候取的名字?”正疑惑著,父親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回來了~”
聽到聲響,隻見母親快速卸下圍裙,大步的粘了過去。
“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呀?”高興的語氣中帶點埋怨,“菜都涼了。”
“出了點事耽誤了。”
“什麼事呀?還弄了一身土。”
媽媽幫爸爸脫了鞋,卸了外套,扔在一旁,外套除了泥土還有草漬,鞋就更嚴重了,像是和別人打架但沒有打過。
“老爸,我哥呢?”
“他跟同學在外麵吃。”
“不回來了嗎?”
“晚點就回來。”
“哦~”
“你們先吃,我洗個澡先。”
同時媽媽走了進來,坐在椅子上。
“先吃吧,不讓菜都涼了。”但她自己並沒動筷子。
我也隻能呆呆的等,等著爸爸洗完了澡,才能一起動筷子,雖然有時候我覺得這樣子很傻,卻沒有違反過,像是成為了一種習慣。
等到老爸洗完澡,我們一家才開始吃飯,靜靜地吃了一會,父親才開口講話。
“剛剛我們在巡邏,快下班的時候,突然有個人發了瘋似的往森林裏衝,怎麼訓斥叫趕也不理睬。”
“是伐木者嗎?”母親問了一句,“那片森林那麼神聖的地方也要去砍,那群人真的是有病!”
“並沒有帶伐木工具,確切的說是什麼都沒有帶?”
“那是因為什麼呢?”媽媽停下進食,把飯菜咬在嘴邊。
“應該是個神經病,或者是某個邪教的信徒,我也講不清楚,最要命的是那個人的力氣還很大,媽的,我去擋他,還被他脫了幾米遠,還好你老伴,我皮糙肉厚。”
“就可惜那衣服,洗幹淨了也救不回來回咯。”
“唉?你不該關心我嗎?再說衣服值幾個錢,我說……”
“先吃飯吧?”老媽夾起一塊肉丸強行喂到父親的嘴上。
“反正我覺得那人多半是瘋了,嘴上還在大喊著‘女兒’‘女兒’,看他那穿著打扮,多半也是個苦命的人,可能是死了女兒什麼的。”爸爸嚼著食物含糊不清的說著。
“死了女兒”這句話讓我腦海閃過剛剛那個女人死的畫麵。
“嘔~”我控製不住將嘴裏的食物的吐了出來。
父母整齊地看向我。
“怎麼了?”
我愣了幾秒。
“沒事,就是肚子有點不舒服,我不吃了,晚上餓了再叫哥給我帶點吃的就行了。我先回房間去了。”急匆匆地就想走了。
“小意呀,那個藥在櫃子下麵。”
“好。”
回到房間,看著桌麵上沒有寫完的日記,我決定把剛剛的發生事情記上去,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膽量坦白真相,但也期望父母看到這篇日記替我報警。
“今天傍晚,我在倒垃圾回家的路上,撞到了一個女孩被搶劫,親眼看到她被一個大漢劃破了喉嚨,要不是大叔幫忙我可能也有死在哪裏,請原諒我沒有膽量報警。”
寫完蓋上,隨手丟進抽屜裏麵,一頭紮進被窩裏,偷偷哭泣,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處理,就隻想睡覺,便把“醫線”吸在頭上,很快就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