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大哥,今天跟你采藥真好,我知道了許多以前不知道的東西,如果你能一直住在我們這裏就好了,這樣就不怕村民得病了。”“拉則,你別把我看得這麼好,其實我並不是最好的大夫,隻是江湖中人給了一個虛名而已,在你們這兒我發現許多古代醫書上曾經記載,但是我從未見過的草藥,這對我的醫術也是有很大幫助的。隻要你阿爸同意,我願意留在這裏,教你我所會的一切,為這裏的村民、牲畜治病好嗎?”“太好了,皇甫大哥,謝謝你。那我們趕緊下山,我這就去和我阿爸講。”說著兩人繼續往山下走。
轉過一個山彎,突然衝天的火光擋住了兩人的視線。皇甫仁問道:“這是哪裏起的火?你們這裏有燒林子的習慣嗎?看起來火勢很大呀。”拉則呆呆的望著遠處,突然間叫道:“是我們的村子!”說著便狂奔了下去。皇甫仁見她如此,知道定然是村子出了事,忙跟在拉則身後奔下山去。
拉則一口氣奔到村口,眼前的景象將她驚呆了,此時村中已成了一片火海,到處是‘劈劈啪啪’燒木頭的響聲,地上則躺滿了屍體,鮮血已經將地麵全染紅了。藥筐瞬間從拉則手上滑落,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拚命奔向火場,哭叫道:“阿爸,哥哥!”可是沒有任何回音。她狂奔之下,被地上的屍體絆倒,她趴在地上,看著腳邊的人,叫道:“拉齊大哥!”隻見那人臉上從左到右一條三寸長的刀口橫貫而過,麵目猙獰,她一摸脈搏,知道已經死去多時了,此時有好多族人已經被火燒得麵目全非,這裏如人間煉獄一般。拉則從來沒見過這等殘忍之象,驚、怒,怨第一次在她心中爆發,她仰望蒼天情不自禁的喉出一聲:“啊!”
此聲真是驚天動地,痛徹心肺,把隨後趕來的皇甫仁都驚得不知所措。
隨著她叫聲漸消,晴朗的天空頓時翻滾起黑雲,鋪天蓋地而來,隨後豆大的雨點兒如瓢潑一般落下,瞬間便將村中的火都澆滅了。皇甫仁看到這等奇事,更是驚詫,他也不禁想到拉則也許真的不是凡人。
他快步走到拉則身邊,輕輕用手拍著拉則的肩膀,想安慰她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因為再怎樣的勸慰對於此時的她都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拉則跪在地上,任由豆大的雨點兒砸在自己身上,淚水流夾雜著雨水流滿整個麵龐。她痛哭著問:“為什麼會這樣?到底是為什麼?我們到底犯了什麼錯要這麼懲罰我們。難道真的是我的錯,我不該和漢人為友,不該帶漢人回家。是誰這麼殘忍,要對我們的村子趕盡殺絕,為什麼?”皇甫仁看著她難過,他也心痛,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隻能默默地站在她身邊。
這時一個人從遠處踏雨走來,那人一邊走一邊說:“這確實是你的錯,你不該離開這個村子,你不該這麼善良。”這個聲音將拉則和皇甫仁猛然驚起,他們呆呆的望著遠處的來人。透過雨簾,他們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緩緩走來,再仔細一看,那人就是晴天。皇甫仁見他走來,便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他怒道:“晴天,這些都是你幹的是不是?你為什麼這麼卑鄙,這隻是一個與世無爭的村落,你為什麼要趕盡殺絕。”晴天沒有說話,而是冷笑著看著跪在地上的拉則。
拉則此時也抬著頭,怨恨的望著晴天,眼前這個人曾經似乎不是這樣,可他為什麼要毀了她的村子,她不明白。從未有過的痛恨油然而生,隨之而來的一股殺意貫穿了她整個身心。晴天似乎看出了她的變化,心中覺得很有意思,他從她的眼神中,他能看出她想幹什麼,但是他不需要說破,他喜歡和她這樣過於單純的人玩遊戲。
拉則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勇氣,她順手在地上摸起一把刀便叫著向晴天刺去。“我要殺了你。”皇甫仁從未想過拉則也會如此,在驚詫之間,拉則已經奔到晴天的身前。他自然知道晴天的厲害,可是無奈已經製止不及,隻得叫道:“拉則,小心。”拉則此時心中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為村中的所有人報仇,哪怕自己死。晴天微笑著靜靜的看著她,也不躲閃,就在拉則手中的刀進他身前之時,他輕輕將左手往上一抬,兩根手指緊緊地夾住了她手中的刀。拉則再如何拚命使力都是無法動彈分毫。
晴天一手夾著刀,一邊笑著說:“你以為你能傷的了我嗎?”“就是傷不了,我也要試,我要為我的族人報仇。”拉則悲憤地叫道,使勁地拔著刀。晴天看著她因氣憤而發紅的臉頰,不禁歎道:“我以為你今生是不會有恨的,原來你也是常人。”這句話讓拉則心中一凜,她恍然醒悟,十八年從未有過的恨意,今天突然在胸中湧出。對她來說再罪惡的人,都是可以感化的,而不是殺戮,可是此時自己卻走上了殺戮這一步。想起全村的血債,想起自己的行為,她不知該怎麼做,突然她覺得自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全身空空如也,連大腦都無法思索,她感到從未有過的累與痛,突然全身一軟,便向下跌倒。
皇甫仁在遠處看得真切,急叫道:“拉則。”與此同時,他不顧一切的也向晴天奔來,他以為拉則中了晴天的毒手。可是他話音未落,隻見拉則並沒有倒下,而是被晴天抱在了懷中,拉則手上的鋼刀輕聲滑落,掉在地上,濺起無數水花。皇甫仁見拉則被晴天抱在懷中,心中氣憤難當,怒道:“你放了她?抓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算什麼本事?你有本事和我單獨較量。”晴天的目光從拉則的臉上掃過,隨後緩緩抬頭看著皇甫仁道:“皇甫大夫,希望你還是識相一些,論醫術在下決不是你對手,不過要是論武功,還是不要太自不量力為好。此次來就是找拉則,她找到了,我也不想再多添殺戮,你滾吧!”
“呸!”皇甫仁怒道:“我用不著你可憐,今天你不把拉則放了,我便和你沒完。”“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找死。”他話音兒未落,右腳猛然踢到剛才掉落的鋼刀,那刀一條直線便向皇甫仁胸口飛去。拉則見狀,雖然渾身無力,但是卻拚命叫道:“皇甫大哥,小心。”皇甫仁見一把鋼刀過來,雖然來勢甚快,但是也不是躲不了。在他剛想向右側躲閃,隻見那柄鋼刀在他身前三尺處突然碎成無數鋼片,如暴雨一般直刺向他。這樣一來,那些碎片便將皇甫仁的退路盡皆封住。皇甫仁哪裏想到他的勁力卻是如此厲害,已然無法躲閃,隻得拚命向後急撤。可那些碎片卻如有生命一般如影隨形,而且速度無減。拉則看得驚到極點,她不想再有人送命,她大叫:“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