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如聞門下弟子聽掌門如是說,好奇心起,上前問道:“太師父,您說這是血鷹?血鷹卻又是何物?怎地弟子從未聽過此名?”
眾人聽到奇異門中的弟子竟也不知,需詢問掌門,不禁暗暗叫奇,皆凝神聚氣去聽戚如聞如何解答。
戚如聞歎了口氣,沉默片刻後說道:“對於血鷹,我也知之甚少。鷹之為物,在世間本就少見,而這血鷹卻是鷹中極品,更是罕見之至,我隻知它噬血成性,極是凶猛,如若被它所傷,在兩個時辰之內若不加以救治,便會七竅流血而死,治愈之法本無多大難處,隻需運用體內真氣衝擊體內各處穴道即可,隻是…”戚如聞歎了口氣,續說道,“被血鷹傷到之人體內血液會加劇流動,體溫迅即上升,如若再運行真氣,必會因體溫劇增而死,除非受傷之人能將自己置於冰雪之中,讓體溫低於平常之溫,方能運氣自救。隻是平常之冰雪遇熱即溶,無法持續降溫,是以千百年來被血鷹所傷之人皆不治身亡。而現在正值陽春三月,冬季剛過,本就無冰無雪,看來滴水斷劍大俠他…他…”戚如聞竟泣不成聲。
而郭襄聽他說完,心已涼了大半,癱坐在地,淚也隨即滑落。
楊顛見郭襄落淚,心中不免一陣難受,他暗暗想道:我楊家欠她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為了爹爹,她放棄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而她之所以在峨嵋創門立派,雖然江湖上對其原因眾說紛紜,但一定是因為那峨嵋山上的楓葉像極了當年她十六歲生日時爹爹為她特製的煙花。唉,楊顛啊楊顛,她為你楊家付出的實在太多太多,你又都能為她做些什麼呢?你所能做的也隻有不讓她擔心,令她安享晚年。一定要讓她開心令她幸福啊。
楊顛微微一笑,說道:“郭姑姑,您別擔心,顛兒今後的命還長著呢,我今日絕不會…”
不等楊顛把話說完,郭襄就用手輕輕地堵上了他的口,也堵上了他接下來要說的那些話。她用力地搖了搖頭,嘴唇輕輕動了幾下,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郭姑姑,”楊顛將郭襄的手拿了下來,“對於戚掌門的話,您也不能全信。他自己剛剛也說了,他對血鷹知之甚少,那他所知的那一點情況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再者而言,戚掌門剛剛已說過這血鷹乃極為罕見之物,後來卻又說千百年來被它所傷之人皆不治身亡,卻是有著極大的矛盾。”楊顛輕咳了一聲後續說道,“既是極為罕見之物,被它所傷之人在兩個時辰之內就已斃命,如若再催動內力自救會死得更快,那後人又是如何得知那就是被血鷹所傷的呢?我看,這戚掌門多半是在胡說八道。”
其實楊顛這番話才是胡說八道,他隻是為了不讓郭襄擔心,他準備等郭襄放心後自己再找個借口離開,回到古墓中一個人靜靜地等待死亡。但郭襄的聰明才智雖不及她母親黃蓉,但比之常人,又不知強了多少。她怎會聽不出楊顛的用意?她既知楊顛用意,知他實是為自己著想,自是不會去戳穿他的。她轉過身子,背對楊顛,淚卻如同泉湧一般滴滴濺落在她那零碎的心上。
若在平時,如有人敢說戚如聞在胡說八道,莫說奇異門不從,便是其他名門正派,也會給他一些教訓。但今日之況卻大大不同,雖然眾人多數不知這滴水斷劍與峨嵋掌門是何關係,但聽他口口聲聲管她叫“郭姑姑”,便知二人定是有莫大的牽連。此刻滴水斷劍話中之意,眾人皆聽得明明白白,又有誰會因此去責怪他對戚如聞不敬呢?眾人之心俱是一沉,如同被大石壓製一般。隱忍不住的,已經低聲啜泣。偌大的院落內,隻有那老者與血鷹爭鬥之聲。
突然,黑風崖大叫道:“姐姐!姐姐!你快來啊!小雕它快要不行了!”
眾人心頭又是一震:難不成,那紅鷹已經到了麼?
那正在半空中奮力拚鬥的血鷹聽到黑風崖的話之後突然怒鳴了一聲,飛至黑風崖身旁,把頭輕輕地貼在那巨雕雙爪斷傷處,不住地哀鳴。
“什麼?不!不!”黑風崖大叫兩聲後緊緊抱住那巨雕,痛哭起來。那血鷹在一旁用右翅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
與那血鷹拚鬥的老者落地後直奔至楊顛身旁,查看他的傷勢,峨嵋一弟子將適才戚如聞的話轉述給他後他竟也是滿眼含淚淚。他輕輕地拍了拍楊顛的肩膀,轉而去安慰郭襄。
當年正值少年時期,他並不能明白郭襄對楊過用情之深,隻道她真的將楊過當作自己的哥哥一般。待得後來他漸漸長大,才明白了郭襄的那份深情。
這為了郭襄在半空中與那血鷹拚鬥的老者乃武當派創派者張三豐,當年他被迫離開少林,隻因他使出了從郭襄贈給他的羅漢銅人處學來的羅漢拳。後又與她一同和師父覺遠大師逃離少林,她又讓他到襄陽去投奔她的父母。行至武當山時,他在一個山洞中突然豁然開朗,想著與其到襄陽去看別人臉色生活,倒不如自己為自己創造一片天地,無拘無束地生活。江湖這才有了武當一派,因此,武當一派在創立上和郭襄有著極大的淵源。
張三豐才剛開口說了句“郭女俠”就不知該怎麼說才能安慰郭襄。以目前情形來看,什麼“吉人天相”什麼“福大命大”都是不中用的,都無法挽救楊顛那隻剩兩個時辰的性命。
那黑風崖放開那巨雕,緊緊地抓住血鷹的雙翅,說道:“姐姐,你救救小雕,救救它,救救他啊!我不信它會就這麼死去,我不信!我不信!”聽完黑風崖的話,眾人心中又是一驚。
自江湖上出現了血殺門以來,並沒有人見過啼血雙鷹的真實麵貌,眾英雄豪傑隻道是一男一女二人,卻不曾想到竟是一人一鷹。是以在場眾人皆是一驚。其實這啼血雙鷹原本真是一男一女夫妻二人,是後來發生了重大變故,黑風崖才和血鷹,還有那巨雕接替了他二人的位置,說是啼血雙鷹,隻是為了悼念他二人,其實是一人一雕一鷹“三鷹”。今日這巨雕雙爪被倚天劍斬斷,失血過多,應是凶多吉少,今後這“三鷹”當真是隻有雙鷹了。血鷹不住地哀鳴,它已無法挽救那巨雕的性命。黑風崖不住地搖頭不住地哭泣不住地讓血鷹救它。
在這短短半日,楊瑩昏去,楊顛將要死去,啼血雙鷹一人一鷹一雕中那雕也將死去,而郭襄又與她日思夜想的大哥哥之後相逢,所遭遇的事情太多太多,郭襄感覺自己都快有些招架不住,幾欲暈倒。張三豐見她晃了幾晃,忙上前相扶,也顧不得許多,當即扶她坐在地上。
“郭姑姑你沒事吧?”楊顛見狀,硬撐著虛弱的身子爬上前去相問。郭襄門下弟子風陵見狀忙搶上前去扶了他起來。
郭襄搖了搖頭:“沒事,我沒事。隻是顛兒你…”一句話未說完,郭襄就“哇”的一聲吐了口血出來。
注:關於血鷹,那純粹屬於我的主觀臆想,捏造出來的。如果現實中真有這種動物,那實屬巧合,如與實物有出入之處,還請見諒,也希望大家可以提出來那些錯誤之處。——阿濤y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