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風(1 / 1)

阿冰跟武仲進了那黑黑的大堂後,武仲便對他問道:“剛才阿玲對老夫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原來剛才宮主對武仲說瓏兒是武仲外孫女的時候,武仲發現站在遠處阿冰的眼神有所閃動,所以猜想這小子體質非凡,聽力想來也異於常人,恐怕宮主所說的話都已聽入耳中。

阿冰在黑暗中點了點回道:“恩……”他回答完畢以為武仲要殺他滅口,於是雙掌一錯,擺開了架勢。

武仲歎了口氣道:“小子,我已經沒力氣再打了……”他從懷裏拿出一本薄薄的書來繼續對阿冰說道:“老夫畢生絕學都記載於此,你拿去吧……”武仲沉寂了一會又開口繼續對阿冰說道:“老夫此刻真氣渙散,想來壽元將盡,以後不能好好保護自己的小孫女了……哎……小子,瓏兒的身世你一定要保密。老夫一生仇家無數,若她身世曝光,後患無窮!”

阿冰一聽武仲如此說話便知此刻他已無敵意,隨即放下擺好架勢的雙手點頭答道:“恩。”

武仲苦笑了笑,又問道:“剛才打鬥時,你自稱紅,那是怎麼回事?老夫現在看來,卻如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一般,難道……難道真有鬼上身這種事?”

阿冰搖了搖頭,答道:“我也不知道。”

武仲借著微光看這小子的表情心知他確實不是說的假話,於是想了想繼續說道:“或許那是你心中的殺意,老夫縱橫江湖幾十年,倒也聽過一身兩心之事,不過這次卻為親眼所見……小子!你以後代我好好照顧瓏兒,千萬別再在讓紅主導你的身體,紅很危險……”

阿冰不再答話,隻是點了點。武仲笑了笑,徑直走出那殘破不堪的客棧大堂。他來到宮主身軀前,輕輕把她抱了起來,自言自語道:“阿玲,我帶你回魔劍峰,你媽媽和喬大哥都在那等你……”

馬姑姑哭著道:“老爺,這大雪封山,路不好走,我跟你一起送小姐回去吧……”

武仲轉過頭來對馬姑姑說道:“不用了,芳兒,你留下來好好照顧阿玲的弟子……一切都由你安排……”說到這裏武仲目光轉向瓏兒,眼神中盡是溫柔,他開口道:“小姑娘,剛才你為老夫出頭,十足感謝……”不待瓏兒作答武仲便轉身邁開步子朝北而去。瓏兒一直站在原地為宮主的離去而輕聲抽泣,此時看著武仲抱著宮主身子越走越遠,似乎感到和這渾身散發出莫名親切感的老者已無再見之日,於是不禁放聲大哭起來。

阿冰在大堂中盯著武仲留下的巨劍怔怔不語,雖然他和宮主沒說過多少話,但平日裏常能感受她關切的目光。阿冰從小便失去了母親,生活中缺少母愛。洛河宮眾女和他年紀相仿,從平日說話來看似乎也隻有宮主的年紀稍大,於是他在宮主一起生活的一月裏已隱約把她當做自己母親的替代,何況自己能撿回命來也全靠宮主替自己檔了那致命一擊。宮主這一離去他隻感心裏悵然若失,淚水終於忍不住從眼裏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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