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似曾相識燕(3 / 3)

隨著夜色漸深,昏黃的路燈下,陳漢升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校園的小路上。王梓博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了一種莫名的情感。他感到既好奇又有些擔憂,不知道陳漢升到底遇到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未來的日子裏,成為他分享故事的對象。這一晚,王梓博感受到了友情中的另一層深度,而對於陳漢升的秘密,他更加期待能夠揭開那神秘的麵紗。

陳漢升踏上了那條熟悉的街道,一切如故,那些熟悉的樓房靜靜地佇立著,連那個壞掉的路燈都還孤單地亮著,仿佛在等待著他的歸來。他的心跳加速,一種久違的情感在胸中激蕩。

他站在自家門前,手剛抬起,本想輕輕敲門,但興奮和激動讓他的動作變得有些粗魯,敲門聲比預期中要響亮許多。他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喊出了聲:“媽,我回來了。”

門緩緩開啟,陳漢升的母親,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出現在門口。她看起來有些驚訝,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對他大聲敲門的行為進行了批評:“這麼大了,還不知道輕點敲門。”

陳漢升對母親的訓斥感到熟悉,心中湧起了一種懷舊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故宮的值班人員在深夜看到宮女行走一樣,仿佛環境本身就有記憶功能,它記錄著這裏曾經發生的一切,等待著主人的歸來。

他走進家門,環顧四周,那些熟悉的家具,那些擺放照片的相框,都在無聲地訴說著過往的點點滴滴。陳漢升感到一種深深的溫馨,這是家獨有的味道,是他無論走到哪裏都無法忘懷的。

陳漢升的步伐剛邁進家門,那顆因長途跋涉而有些忐忑的心,在母親梁美娟的一句話中瞬間安定下來。她的聲音,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記憶的鎖,讓他回到了那個純真的17年前。

“你回來啦,漢升。”梁美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卻也藏著無法掩飾的喜悅。

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幾乎沒有變化,陳漢升在母親的注視下,自如地走進屋內,沒有絲毫的不自在。他環顧四周,發現室內悶熱,便自然而然地走向電視櫃,伸手去拿遙控器,打算打開空調。

“漢升,你爸爸還沒下班,等會兒他回來一起吃晚飯。”梁美娟一邊說著,一邊從冰箱裏拿出一整個冰西瓜。

陳漢升看到冰西瓜,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調皮的笑意:“媽,你這是在給我降溫呢,還是想讓我甜蜜蜜地想起你的好?”

梁美娟嘴上雖然批評:“就知道吃,也不說句正經話。”但眼中卻流露出滿意的目光,兒子的幽默和輕鬆,讓她感到一種母性的驕傲。

隨後,梁美娟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漢升,你的錄取通知書呢?”

陳漢升卻漫不經心地將信封扔在飯桌上:“在那兒呢,媽。”

梁美娟擔心信封弄髒,急忙撿起,輕輕打了陳漢升一下:“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小心?大學錄取通知書是大事,不能這麼隨隨便便。”

陳漢升看著母親認真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知道,無論他長到多大,母親的眼中,他永遠都是那個需要被嗬護的孩子。而這份嗬護,正是家的溫暖所在。

梁美娟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份沉甸甸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她的眼中閃爍著驕傲與喜悅的光芒。通知書上的字跡清晰明了,告訴她兒子陳漢升即將踏入“公共管理專業”的殿堂,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兒子未來的輝煌。

2002年9月1日,這個日期就像一個 beacon,照亮了他們一家人的生活。盡管自1999年以來,國內大學開始擴招,大學生的價值和名頭依舊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力。在梁美娟的娘家,子侄們沒有一個考上大學,這使得她對兒子能夠跨越這道門檻感到無比自豪。

雖然陳漢升隻是被一所二本大學錄取,但在梁美娟看來,這已經是邁出了成功的一步。她心中暗自盤算,兒子將來還有機會考研,甚至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然而,陳漢升在拿到錄取通知書後,卻沒有太多的激動。他隨隨便便地將通知書放在一邊,仿佛那隻是一張普通的紙。隨後,他徑直走向浴室,完全忽略了梁美娟提醒他先燒水的建議。

“漢升,你先燒水啊,別洗冷水澡。”梁美娟的聲音充滿了擔憂,但陳漢升隻是笑著揮了揮手,表示自己沒問題。

梁美娟無法勸阻兒子,隻能默默地看著他關上浴室的門。她轉身回到客廳,再次拿起那份錄取通知書,心中湧起一種解脫感。供養孩子上大學,無論是在經濟上還是精神上,都是一種沉重的負擔。現在,她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

梁美娟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她想象著四年後的生活,那時她和丈夫可以輕鬆一些,不必再為兒子的學費和生活費發愁。他們可以幫忙照顧孫子孫女,享受天倫之樂。這是她心中的小日子期待,簡單而溫馨。

在這個夜晚,梁美娟的心中既有對兒子的驕傲,也有對未來的憧憬。而陳漢升,則在浴室中享受著他的冷水澡,不知道母親在客廳裏的種種心情。這一刻,他們的世界雖然緊密相連,卻又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陳漢升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涼水澡後的他,麵容俊朗,皮膚因為水分的蒸發而顯得有些緊致。他打量著自己年輕的麵孔,那是一張充滿膠原蛋白、幾乎沒有皺紋的臉,但他的眼神深邃,似乎藏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那是同齡人身上少有的沉著。

他心中湧起一股決心,他不想自己的人生軌跡太過平凡。他知道,如果隻是按部就班地工作和生活,雖然不會缺錢,但那樣的日子缺乏∗∗和樂趣。他想要做一些能夠讓自己心跳加速的事情,想要在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正當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耳邊傳來了鐵門的開關聲和客廳裏的說話聲。陳漢升迅速收斂了自己的嚴肅表情,換上了一件家居T恤和短褲,深吸一口氣,輕鬆地走出了房間。

客廳裏,父親陳兆軍正站在那裏,他是一個挺拔的中年男子,英俊的臉龐上有幾絲歲月的痕跡,與陳漢升有六分相似的相貌,但氣質和性格卻大相徑庭。陳兆軍總是沉默寡言,而陳漢升則活潑開朗,不拘小節。

“爸,我考上了。”陳漢升打招呼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

陳兆軍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似乎對這樣的好消息已經司空見慣。但他的眼神卻在兒子身上停留了片刻,注意到兒子剛洗過澡,便默默走到空調前,調高了溫度。這個小小的動作,無聲地表達了他對兒子的關心。

陳漢升看在眼裏,心中湧起一股暖意。他知道,盡管父親不善表達,但那份深沉的父愛,始終如一。他微微一笑,走到父親身邊,準備與他分享自己對於未來的計劃和夢想。

陳漢升的母親梁美娟走進他的房間,打算收拾一下兒子的衣物。然而,她在書桌抽屜裏發現了一包香煙。梁美娟皺起眉頭,心中不禁疑惑:兒子什麼時候開始抽煙了?

她拿起香煙,質問陳漢升:“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開始抽煙了?”

陳漢升有些慌張,急忙解釋說:“媽,這不是我的煙。是班主任老徐給的。他安慰我,說高考發揮一般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

梁美娟皺著眉頭,她並不相信兒子的解釋:“你怎麼能相信他的話?他還這麼年輕,你就讓他抽煙,他以後還怎麼發展?”

陳漢升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反駁。這時,陳兆軍走了進來。他看著梁美娟手中的香煙,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美娟,我來處理這件事吧。”

梁美娟瞪了陳漢升一眼,然後把香煙遞給了陳兆軍。陳兆軍接過香煙,淡淡地說:“漢升,你現在抽煙還太早。這包煙就當是見麵禮吧。”

陳漢升無奈地笑了笑,接受了父親的說法。他知道,這次抽煙事件就這樣過去了。

隨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梁美娟和陳兆軍商量著請假的事宜,準備一起送陳漢升上大學。陳漢升聽著父母的商量,心中暖意湧上心頭,暗暗發誓,一定要在大學裏努力學習,不負父母的期望。

這個簡單的家庭聚餐,雖然發生了小小的插曲,但卻充滿了溫馨和愛意。一家人相互扶持,共同努力,陳漢升也深知自己肩負著家人的期望,決心在大學裏創造更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