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1 / 2)

初冬的清晨,寒意逼人。

明珠扯緊帽子把大半個臉都裹住,蜷縮在車上。一雙美麗的眼睛淡淡地望著遠處,看不出內心的波瀾。

路邊的槭葉牽牛還在稀稀落落地開著,花少葉多。看著那如波浪般層層疊疊的葉子,她的思緒飄蕩,陳年往事如一幀幀舊照從腦海中閃過。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每次想起,她的心還是輕輕感到了一絲疼痛。

她想起昨晚鬼使神差般,通過曉薇的微博找到了雅筠的帳號,又通過了雅筠找到了一個人。在他的微博關注名單上,她清晰地看到了一個名字:“葉明珠”。

是的,十年沒聯係的初戀,程奕凡,竟然在他的微博裏關注了一個與自己同名同姓的人。這意外中的意外,算是一場遲來的安慰麼?

程奕凡並沒有像大家預料的那樣關注雅筠,卻在僅有不多的幾個關注中,留了一個位置與明珠同名同姓的陌生人……

這麼多年,明珠自覺地活成了一個安分的“自卑患者”。她從不敢奢求一點與自己不相稱的東西。雖然明珠不能責怪任何人,但這樣活了十年,是不是有點冤屈?她反問著自己,卻淡淡地笑了。

人生如何能像童話一樣,隻會簡單地分成開始,發展,高潮與結束?每一段曆程都不會是最後一段,即使當初再重要的人,再無法磨滅的故事,都會像火車窗外倒退的風景,來了,消失,再來,再消失……

1999年的9月1號,那是葉明珠進入L市第二高中的第一天。

她靜靜地坐在靠窗口的一個座位上。雖然心裏洋溢著莫名的興奮,但是遠離家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進了一所完全陌生的高中,然後淹沒在完全陌生的同學之中,她不自覺矜持謹慎起來,旁觀著身邊活潑可愛的同學們。

這時一個中年男老師走了進來,同學們趕緊各自找座位坐下。

“同學們好,我姓周,從今天開始是高一(2)班的班主任。”這個周老師看起來溫文爾雅,葉明珠對他的第一印象還是蠻好的。

“下麵讀一下名字,到的請應一下。……葉明珠同學!”

“到!”葉明珠有點緊張地站起來

周老師微笑地細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葉明珠同學是這次高一新生中成績排名第一的同學,大家認識一下。”

“哇!”大家紛紛鼓起掌。葉明珠的臉紅了,低垂著眼眉微笑著。

“好,你先坐下。下一位,李獻文同學。”“到!”

“黃麗麗同學。”“到!”

“程奕凡同學!”“到!”

葉明珠不記得自己的眼睛當時是否被閃了一下。一個身材勻稱,麵帶笑容的男生站起來。他那大大咧咧,滿不在乎卻又透著某種自持的神情讓明珠不覺多看了兩眼。

明珠是個很奇怪的人,她對自己總是不滿意,卻很容易發現別人身上的出彩。

下課鈴聲準時地響了起來,教室裏又重新喧鬧起來,同學們像四散的流水,湧向這棟還充滿著陌生感覺的教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