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橫田少佐(1)(2 / 3)

我望一望腕表。

“差一點兒給忘了,我那兩個小侄正等著用車,聽說——聽說晚上有個西城秀樹的演唱會……”

黃狗事件

〔新加坡〕希尼爾

他把刀放在侄兒的頸項上。其實,他不想把刀放在侄兒的頸項上。

他隻不過賭了一個時期的馬,借了幾回“大耳窿”,搶過一次雜貨店的錢。他最終給認了出來。東藏西躲,躲到大哥那擁擠的三房式組屋去。那天,大門被敲得心驚膽戰,他一心急,拿了把刀,想從二樓窗口跳下。媽呀,有輛警車正亮著紅色的信號燈。

“郭友財在家嗎?郭友財開門!郭友財聽著,我們是——”

“郭你媽的!我怎能開門,讓你們進來抓我!我那孩子的牛奶粉還沒有著落,我欠的錢讓我想辦法去湊足就是了——雜貨店,雜貨店我才搶了,不,拿了不到五百元!——我不開門,我不開門!”不開門也是死路一條!他抓了七歲的侄兒往房間裏關了起來。這是他最疼愛的侄兒,昨天還買了蝦餅給他吃。有人從大門闖了進來,他感覺得出,應該是五歲的侄女開的門。然後房門又有人在急促地敲著。

“郭友財,郭友財,我們是,我們是……”

“我還你們錢好了!我還你們錢好了!”他心中在呐喊。

“郭友財快開門,郭友財,我們是警方人員,郭友財……”

“郭你媽的,再吵我殺了旺仔!”

頓時外邊一片寂靜,隻有房裏數聲狗吠。外邊的人都說郭友財挾持侄兒為人質與警方對峙。

“孩子是無辜的,放了他吧!我們找個人頂替他。”

外邊有人說。好一陣子沒有反應。最後,房門開了一隙,外邊一位老者走了進去,小侄兒給推了出來,房門再關上。

“別動!”友財上前搜身,一旁的黃狗猛吠不已。從老者右邊腰際搜出一把左輪。

“你媽的,你也來這一套!”

友財把刀拋了,用左輪指向老者。

“你不要命了!”

“這把槍跟了我三十年,舍不得拿開!”老者回答得從容。

“也好,你舍不得,讓它與你一同歸天好了!”

“慢著,先喝杯咖啡如何,你的臉色不太好。”

“別耍花樣,我要——”

“報告隊長,我們已布置好了,請吩咐——”外邊有人提高聲量。

“先來兩杯咖啡,一杯不要糖。”老者向外邊回應。

“你是隊長?”友財有點兒慌張與驚愕。

“我來日不多,應該由我進來。”

老者望著友財:“你搶了幾百塊錢,隻要報了案,上法庭,最多判坐三幾個月的牢,你現在這種大手筆,會要你的命!”

“我沒有其他選擇!”友財有點兒軟了。

“有!”老者從身上拿出一副手銬,說道:“你現在就自首吧!——我倒忘了,那把槍今天忘了上子彈……”友財整個人癱軟下去,他沒有料到,手中的武器,隻是虛有其表罷了。

“隊長,咖啡來了!”

“咖啡太苦了!”房門再度打開,郭友財戴了手銬與老者一齊走出來。老者笑著對大夥說:“他剛才都換好了衣服要去自首,誰知道我們先來了一步!”大夥不作聲,不太相信他的話。

“哦,就是因為那個小侄,纏著他在房裏玩——”老者說得好輕鬆。

“他剛才不是說要殺旺仔?”有人不服地問道。

“啊哈,你是說那隻叫作旺仔的黃狗?該殺該殺,到處隨地撒尿拉屎!”

跨欄高手

〔馬來西亞〕張依蘋

小時候隨母親上街,母子倆總會比同時出門的鄰居早到菜市場。我們從不順著大路走,更不愛用斑馬線和天橋。母親最是會打算。

“喏,從這邊到那邊,至少得走一分鍾。阿弟呀!你手腳靈巧,從欄杆爬過去得了!”她自己也應聲跨了過去。母親每天總忙得漏吃一二頓飯,也就比一般中年婦女輕盈,加上“訓練有素”,手一撐,跳過及腰的圍欄,易如反掌。孩子們漸漸長大,父親的生意開始賺得多,家裏生活水準大大提高,也就買起汽車來。母親不再走路上街,當然也沒再表演“跨欄”。我念小學,一直到初中,年幼時過馬路的習慣還保留著。就在中四那年,同學廣生被車撞得腳骨碎裂,聽說是從街上的圍欄跳下來時給貨車碰到。結果,鋸了一邊腳,每天倚著拐杖。自此,我對“跨欄”敬而遠之。近年,自己加入有車階層的行列,不知不覺對街上的“爬欄”、“跨欄”高手起了惡感。在高速公路上駕駛,忽地躥出一個人影,來個緊急刹車,不禁憋了一肚子氣,不停下來麼,難不成搞出第二個廣生來!街上永遠不乏此道中人。朝氣蓬勃的青少年,略笨重的中年人,紮著馬尾辮兒的兒童,老當益壯的老年人,圍欄周遭一直都是熱鬧的。母親已屆不惑之年,身子日漸瘦小,簡直皮包骨頭,精神更是一年比一年差,醫生說,必須做些輕便的運動。那天,帶母親上街散步,她見到圍欄對麵一間藥鋪,嘴裏念著:“阿弟,我去前麵買些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