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衣服的布料,這兩隻交纏的手臂似乎是火燒中的磁石,甫一貼合便纏綿不分。衣料不經意地摩擦刺激了神經末梢,方澈用嘴叼住秦秣手中那隻青瓷小酒杯,稍稍用力,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的手掌在手臂的交纏中伸入秦秣蓋頭下,隻覺得這人也用嘴含住了杯沿,便又將手微微傾斜,想配合著讓她飲酒的姿勢更順暢些。
“唔……”低低的驚呼從蓋頭下傳出,方澈心神一緊,連忙伸出另一隻手,未及思考就猛地將蓋頭一掀!
哐啷!
秦秣手中那隻酒杯滾落到地上,所幸這地毯溫熱厚實,酒杯滾了幾滾,到底還是沒有摔壞。
兩人已經沒有心思去注意那隻掉落的酒杯了,因為此前秦秣飲酒時,方澈將杯子傾斜的那個動作——酒液漏下了大半,順著她清秀的下巴,沿著她雪白細膩的頸項,一直滑入她那斜交的衣領裏。
方澈的目光不自主下移,考慮到天氣炎熱的緣故,這嫁衣的做工略有消減,選材也全是輕薄柔軟型的。這大半杯酒漏下來,便將衣服沾濕一條水線,緊貼在她胸口,貼出一段格外明顯的曲線。
衣裳大紅猶如月輝之下荼糜燃燒,秦秣輕咬著下唇,臉頰上染著霞彩,一直透紅到雙唇,好似紅蓮沾露,泫然欲滴。
方澈驀然反手,將酒杯扔到床頭櫃上。那瓷器與實木相撞,骨碌骨碌滾了好幾下。
秦秣一咬牙,想到自己平常總是琢磨著要怎麼推到小方,這會兒可不能慫了。她雙手伸前,抓住方澈禮服的衣袖就使勁兒往外麵扯。不過這衣服的質量可真是不錯,秦秣扯了幾下沒扯動,正覺熱浪上湧,越發麵紅耳赤間,又聽到方澈輕笑。
這算不得嘲笑,但在這個時候響起,卻怎麼都有點戲謔挑逗的味道。
“娘子,等不及要替為夫寬衣解帶了嗎?”方澈輕鬆地甩手,將外套脫下丟到一邊。他動作很快,緊接著又扶住秦秣的肩膀,另一手攬住她的腰,便壓著她一起天旋地轉,倒在柔軟的床上。
衣裳淩亂飛散,這一刻的熱情有如浪翻潮湧,再也不能抵擋。
秦秣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是滾進了火燒雲裏,上不見天下不著地,飄飄蕩蕩翻翻滾滾,抓不住邊際。
她有心要翻個身,反推方澈,奈何力氣實在不足,糾纏了幾下,反而是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扒得精光。
肌膚相觸,緊密貼合。
方澈的身體硬朗溫熱,秦秣仿佛中了軟骨的毒,全身血液奔騰叫囂,偏偏使不上分毫力氣。她雙手外張,緊張地摸索著,抓到了床頭柔軟的枕頭,便胡亂揮舞,手一甩,那枕頭掉在地上,隻能與先前落地的酒杯為伍。
“秣秣……”這一聲低喃之後,床頭燈驀然暗下,隻餘一點昏黃溫暖的微光。亮在這深夜,繾綣古今,華夢相擁。
第三天他們就乘飛機來到了西安,開始了這肯定不止一個月的蜜月旅行。
秦秣剛畢業,方澈的事業又已經上了軌道,很多事情便不再需要親力親為,兩個人都算得上時間悠閑寬裕,自然是盡可以走遍天下大好河山。
“秣秣,你看這文昌星。”方澈與秦秣牽著手,兩人從文昌門厚厚的門洞中走過,抬頭去看那魁星樓。
“怎麼?”秦秣好不容易緩過了那些羞人的感覺,微昂頭,輕哼道:“你看他不修邊幅,蓬著頭發,還長著大胡子,整個兒醉醺醺,不辨東南西北,你就覺得他不是文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