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楓羽是個十三歲的少年,但是看上去白楓羽隻有八歲小孩的麵孔,象他這樣年紀的男孩子一樣,他心生倔強、叛逆、頑劣、好動,沒天都跟著師傅景天鬥上十次的嘴。
景天的性情不算暴躁,白楓羽鬧得超過他的底線時,他會伸手將其扔入院子裏的大藥缸中,扣上大石蓋,自己坐在上邊打坐修煉。缸裏全是藥水,一關就是幾個時辰,白楓羽隻好在裏邊靜心的修煉冰心決,憋得受不了就亂打亂踢,景天非要等他嗆了就口藥水才會移開石蓋放他出來,他通常都會一蹦幾丈高,指著師傅“老混蛋、老不死、無情無義的負心漢”地亂罵一通。沒等景天追上來,他就先撥腿逃了。有時景聽會追上去狂扁一頓,有時便由他去了。
白楓羽拜景天為師已經五年,一邊學藝,一邊跟隨師傅四處浪跡,直到一個月前,才在靜湖畔的軒靜城外尋覓了一所小院住下來。景天深居簡出,白楓羽沒用多久就把城裏城外熟悉了一遍,為了找到一處安靜舒適的地方,盡管白楓羽跟隨師傅學藝了五年,但是他從不在外人麵前顯露身手。從他記事起,白楓羽就在大街小巷過著非人般的生活,很是淒苦,自從那天景天把他從一群惡輥腳下救出來時,他已經快死了,還是景天跑遍四海,采集天地靈藥,用了整整五年時間才把他治好。從那時起,他就發誓一定要把天地踩在腳下,看透世間冷暖的他,就知道隻有變強才可以保護自己。每天都堅持修煉景天教他的內功心法,現在白楓羽修煉的時候能在水裏憋上七八個時辰。
這一天,白楓羽修煉回來的路上,見到一女子,他就開始每天開始瘋狂的修煉。
那女子穿一身合體的白色布衣裙,是去買鳳梨的。這之前白楓羽還是個孩童,見著她以後,他心裏就象春風吹拂的大地,仿佛有什麼在悄悄地蘇醒、萌芽。他呆呆直視著那成熟美麗的曲線,傻傻的站在那裏。
她的相貌太美了,臉若輕霞,唇似嬌花,丹鳳眼,隻是一雙妙目始終低垂著。周圍人的目光如刀如劍如火,她也沒有抬頭看上一眼。他買鳳梨時伸出一根春蔥似的手指比了比,用碎銀子付了鳳梨錢。
白楓羽悄悄跟在女子身後,女子身體嬌弱,走了一段便停下來歇歇,歇了五六程,女子進了一所宅院。宅院不大,可圍牆很高,隻看得見一個屋頂高聳著。白楓羽怔地等了一陣,可院門緊閉,女子沒再出來。
這一天,白楓羽無心去和景天鬥嘴了,他吃飯時想那女子,練功時也走了神。晚上他夢見了她。女子似乎沒穿衣衫,他沒見過沒穿衣衫的女子,所以夢中總是看不清,但他感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快慰,手腳都微微痙攣。
白楓羽有了心事,此後每天都去那高牆宅院外麵伸長脖子轉悠,希望能碰上那女子出來。然而,非但那女子不出院門,也不見有旁人進出。終於有一天,有個婦人高聲叫著“脆梨”走到院外時,“吱呀”一聲,院門開了,女子站在門邊招了招手,向賣梨婦人買了五隻脆梨。女子進去後,白楓羽怔怔望著院門,心想:“無論如何,我要再見到她。”
當天晚上,白楓羽假裝先睡,趁師父打坐練功時悄悄溜了出去。他的輕功已經有一點兒根底,女子的院牆雖高,他兩個借力縱躍就攀了上去。
剛上牆頭,白楓羽嚇得差點兒沒掉下來。原來那女子就站在院中一株茶花麵前,幸而她是以背相對,江浪忙不迭伏下身子,慢慢順著牆壁滑下地來,閃身躲在陰影處。沒過多久,女子轉身進屋。屋裏點著油燈,隻見微黃的燈光一閃一閃地被移到了東首一間屋內。
白楓羽上了屋頂,四肢放鬆,伏在瓦上,輕輕揭開眼前的一小片瓦,往屋內張望。他運上師門秘技龜息功,那女子身無武藝,決計不知頭上有人偷窺。
屋子是女子的臥室。女子靠著床帷,一派嬌懶之態。她脫去了外衣,隻穿一件月白中衣,鬆鬆的領口露出一段柔美嬌嫩的脖頸。許是百無聊賴,她走到窗下案前,鋪開紙筆,寫起字來。白楓羽不懂書法,卻認得她寫的字。
那女子翻來覆去隻寫了兩個字:“無雙”。她將一張紙全都寫滿,這才歎了口氣,吹燈上chuang。
白楓羽聆聽了一陣,暗夜中隻聽到偶爾的輾轉反側之聲。他起身離去,心裏既感到興奮慌亂,又隱隱覺得疑惑不安。女子孤身一人居住,她不害怕嗎?要是有壞人想欺負她,她怎麼辦呢?“無雙”是什麼,大約是一個人的名字吧,是她的意中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