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快點加煤炭進去,鼓風”,一道厚重的男聲響起,此人身高七尺,身上因溫度高未著上衣,虯勁的肌肉凸顯,蘊藏著強勁的爆發力。臉龐充滿了剛正,整個人倒也有些俊朗陽剛的氣息······陳力陽,新盛鎮的一位資深打鐵匠,祖輩打鐵為業,技藝高超,口碑也好,常為鄰裏鄉親打些農具。“來了。”一個剛能跑的小孩拖著一簸箕的煤炭,用充滿稚氣的聲音答道。陳星火,出生於這個打鐵世家,5歲時開始給父親打下手,開始了叮叮咚咚的一生。······十年,不覺間從指縫偷偷溜走······“星火,你爹呢?嬸嬸要打把菜刀。”一位鄉村婦女打扮的婦人,走進來喊道。“我爹買鐵礦去了,傍晚才回來,楊嬸嬸,我給你打吧”。少年一頭黑發披在背上,眼睛裏充滿了天真,或者什麼都沒有的純潔。小臉已經一點小小帥氣,惹人喜愛。“哦,那好啊,嬸嬸等著用好給你送過來。”少年認真答道。“好的,那麻煩星火咯”。婦人說完轉身離開了。星火左手夾起一塊鐵板,在火中烙紅,右手拿起一柄鐵錘,叮叮咚咚地開始敲打。刀柄、刀刃,漸漸快要成型,少年陡然挺直了身軀,雙腿微曲,用腰一帶,力氣從下到上傳遞了出去,打在刀上,出現一道褶痕。彈起的鐵錘餘勢未盡,星火右手一輪,又是同樣的一錘打了出去,不過力氣明顯又大了一分,瞧那刀上更深的褶痕就知道了。如果有其他鐵匠在此,定會驚訝莫名,這借力打力的技法可不是那麼容易掌握的。還有那浪百折的打法,無一不是打鐵界的頂級技藝,而眼前的小孩才十五歲,果然後生可畏啊。也不愧是打鐵世家,畢竟祖孫幾代都打過寶刀寶劍。可以說大中華很多名將手裏的名器都出自陳家之手,陳家可謂家喻戶曉,連當今的尚方寶劍都是陳家打造的。“一道,兩道······”星火嘴裏默數著褶痕,“三十···八,三···十···九,啊!”星火吼了一聲,第四十錘依然沒有打上去,鐵錘脫手而出,明顯力氣用盡了。星火皺著眉頭,滿臉的不甘,“果然這第四重不好突破啊······”星火甩甩手腕,撿起鐵錘,慢慢地又把刀上褶痕打平。最後烙上一朵小小的火焰圖案,那是他們家的標記。浪百折,顧名思義,像波浪一樣,一波連著一波,波數越多,鐵器的結構越緊湊,質地越好。每十折一道坎,前後不說天地之別,也有鴻溝之距啊。百折的刀具便是寶刀了,削鐵(普通)如泥,他們家暫時也隻有他父親陳力陽能做到。陳星火記得他七歲時,他父親打的一把百褶寶刀,就賣了五百兩黃金,是一位非常有權勢的王爺買下的。不過之後,他父親就不再打造寶刀寶劍了。他問父親,父親回答,“浪百折,一折比一折力量大,打到百褶損傷經脈,打多了會成為廢人的。而且,浪百折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無限疊加的,浪千折,萬折都行,隻是後麵的力道太大,沒人能承受罷了”······“啊,好了,好累啊”,星火呼了口氣說道,“走咯,把刀給楊嬸嬸送過去。”“星火,想不到你年紀不大,技術倒是不錯嘛,這刀很好呢,多少錢?”“十文。”······星火手裏墊著銅錢,影子在夕陽下越拉越長,似乎在暗示著什麼。星火回到家,坐在家門口,望著遠方的地平線,太陽染紅了那半邊天,怎麼看都帶著些異樣血色。“天都快黑了,爹怎麼還不回來,往常應該回來了啊”,星火手托著下巴,心裏默默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像爹一樣,達到百折的境界啊。”“星火快來吃飯了”,一聲柔和的女聲傳來。“知道了,娘,爹還沒回來呢。”星火仍望著遠方,呆呆回答道。“別等你爹了,也許什麼事耽擱了吧,快過來,娘給你燒了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喔,來了。”星火站起身拍拍屁股,轉身回了屋。遠方,“駕,駕,駕······”,陳力陽正騎著馬往家裏趕,背後絲毫不見拉鐵礦的馬車,臉上的焦急糾結在了眉頭上,剛回頭往後看。一枝利箭迎麵射來,插在了陳力陽肩上。“啊,誰?”陳力陽從馬上摔了下來,就地一個驢打滾,用手捂著傷口,大聲喝道。“啪啪啪······”一陣掌聲傳來,“大哥,你這一招驢打滾用得很好啊,哈哈哈。別跑啦,二王爺等著你呢。來人,把陳族長給我綁了帶走。”一個穿著錦衣,滿臉陰蟄的人從樹後走出來。“陳力剛,你個混賬,你想幹嘛?”陳力陽怒視著走過來的仆人,大聲吼道。“幹嘛?等你到了,你就知道了,給我上”,陳力剛說道。一群人應聲而上,撲向陳力陽。陳力陽畢竟打鐵出生,力大超常,事到臨頭也是忍著痛,掄起雙拳,不退反進,那勇猛的姿態倒是把一群人嚇了一跳。左手一伸,一個人猝不及防就被拉了過來,二話不說,右手一記上勾拳,頓時那人就捂著肚子尖叫起來。眨眼又是一記橫掃,眼看那人就飛了出去,壓在另外兩人身上。陳力陽盡管受了箭傷,仍如虎入羊群,在其中打得呼呼生風,肘擊,勾拳,後旋踢,影子沒閃幾下,幾個動作硬是就把一群人打趴下了,哀嚎不已。站在人群中狠狠喘了幾口氣,陰沉著臉走向陳力剛。“你······別過來啊”,陳力剛被他凶狠的模樣嚇住了,一邊顫聲說,一邊急忙翻身上馬,慌慌張張地騎馬跑了。陳力陽,一言不發地看著他二弟逃跑,最後滿臉蒼白地向家走去,最後仍是倒在了路上,所幸已經進入小鎮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