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世界中,天空和大地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長劍,發出森冷的寒意,在一刻間,鋪天蓋地的長劍向自己刺來,自己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便即身死。
刀疤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屋頂,坐起,環顧周圍,原來是一間房,自己的劍放在桌上。房門響了一下,從外麵被打開,進來了自己思戀的身影。刀疤一驚,暗道:“難道自己已經身死,是靈魂來見她嗎?”想到這裏,不由專注的看著白英,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白英看到刀疤醒來,鬆了口氣,道:“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刀疤疑惑道:“你……看得見我?我沒死?”
白英道:“你是沒死。”
刀疤臉紅了起來,不過也有股劫後餘生的感覺,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正要起床,突然覺得渾身乏力,一陣頭暈目眩,幾乎坐不住。
白英道:“你昏迷了四天三夜,看來已經非常餓了,我去拿些食物,你乖乖的不要亂動。”
刀疤看著白英走出去,暗道:“我昏迷了四天三夜,怎麼回事?”刀疤記得自己奮起砍斷了黑衣青年的手腕,而後追了上去,後麵是什麼,卻想不起來了。
片刻,白英拿了食物進來。刀疤一陣狼吞虎咽後,站起來大大伸了個懶腰:“啊!複活了!”話畢,看著白英問道:“我怎麼會昏迷,你怎麼在這?”
白英一皺眉頭,暗道:“難道是精神傷的太重,沒有回複記憶嗎?”嘴上卻說道:“我也不知你為何昏迷,我碰巧路過,看你昏倒就把你帶到這了。”
刀疤道:“這樣啊!”
白英站起身,道:“好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刀疤道:“我現在不需要休息了,我精力從來沒有如此旺盛過!”說罷,拿起劍跟著白英走出了房間,才發現原來這裏是一座客棧。
迎麵一名獨臂紅衣少女親切的喊著白姐姐走了過來,刀疤一下子認出她便是將錢袋藏入自己懷中的少女,不過怎麼少了條手臂。
少女正是綰玉。在醫館中,大夫對於斷臂無能為力,綰玉傷心的大哭一場,便和白英一起將刀疤送到了客棧。刀疤畢竟是山賊,自然不能住在裘府。其實裘冉看重白英,隻要白英所求,裘冉斷不會拒絕,不過白英生來不喜無緣無故受人恩惠。刀疤送來之後,白英又去裘府將自己的劍拿來,謊稱自己要離開。裘冉好一陣挽留,還送了白銀百兩,供路上花銷。白英也不是扭捏的人,笑笑便收下了。
綰玉看見刀疤,仿佛見到了什麼可怕物事,躲進了白英身前。
刀疤被白英擋住視線,還是問道:“你是誰?怎麼少了條手臂?”
綰玉一聽,看了白英一眼,白英點了下頭,綰玉暗道:“原來他記不得了。”綰玉走出白英的遮蓋,走到刀疤麵前,突然一低頭,道:“對不起,都怪我偷了東西讓你受傷。”
刀疤八歲之前的記憶全無,八歲之後又在山中與世隔絕,而後更是進入山賊團夥,可說對世間理論全然不知,行事任憑自己所欲。眼前少女所為對刀疤而言,完全就不是什麼事,刀疤也從未在意,不然也不會與黑衣青年拔劍相向。少女道歉,刀疤哈哈笑道:“不用道歉,你又沒做什麼,何況我自己受傷,卻全然沒有感覺。”
白英皺眉道:“你一點也記不起了嗎?”
刀疤道:“我應該記得嗎?”
白英一愣,正欲將事實告訴刀疤,綰玉突然拉住白英,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說。
白英暗中歎息一聲。
刀疤道:“白英,你要出去嘛?幹什麼呢?”
白英道:“客棧太悶,出去散散心,玉兒,你想來嗎?”
綰玉點點頭。
刀疤道:“你叫玉兒?”
綰玉道:“我,我叫綰玉。”
刀疤哦了一聲,道:“白英,我也去吧。”
白英聳聳肩,道:“隨你。”
三人正要走出客棧,突然一人指著刀疤道:“就是他。”
刀疤剛才還沒注意到,這時才發現前幾日逃走的三人全在這裏,而且多了位白須老者。
那位白須老者疑惑的看了眼白英道:“白姑娘也在這?你認識這位少年?”
白英看著刀疤道:“恩,打過架。”
白須老者道:“原來如此。白姑娘,這少年殺死我一位門人,又殺死青劍宗兩門人,實在罪惡滔天,請白姑娘不要幹預。”
刀疤一皺眉頭,暗道:“看這老頭好似挺厲害,這中州大地勝我的人實在數不勝數,如今千萬別把白姑娘糾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