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序(1 / 1)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郭啟林的創作該是從七十年代中期開始的。他先是寫詩歌,後來又學寫小說。詩寫得很熱情,小說寫得很政治。他的熱情和政治有時候簡直有些浪漫和天真。

記得有一篇叫《她和她》的小說,沒有太多的情節,故事也十分簡單,但主人公鄭君慧對事業的真誠和那份溫暖的情愫至今仍像一朵火苗在心中閃爍。現在看來這種真情,是顯得迂腐而又彌足珍貴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生活的磨合,郭啟林作品中的浪漫漸漸少了起來,熱情也開始減退,作品中更多的是添了一份責任與沉重,小說的質量也提高得很快,形式技巧也更加圓熟了。許多作品,如《藤椅》、《茶杯》、《銅壺》、《今夜無電話》等都立意新穎、思想深刻,字裏行間浸透了人際關係的冷暖,道盡了小人物的卑微和辛酸,讀來令人怦然心動,感慨萬千。

寫小說其實和做人一樣,既不能太刻意,太雕鑿,又不要太壓抑、太勞苦。郭啟林算是幸運的。他的工作環境不錯,盡管工作目的、工作方法和寫小說不一樣,但武器總還是一樣的,都要和筆墨打交道。這就使他有一定的時間在稿紙工操練文字。他的創作環境也不錯,幾個文友多年如一日,赤誠相見,友情甚篤。使他經常能保持著一份平常心。能較多地用平常人的目光、平常人的態度、平常人的筆調寫著一個又一個平常人的故事……,這些作品幾乎都不是什麼驚心動魄的題材,但卻沒有回避曆史的曲折與生活的艱辛,總還是有著一份人世的焦灼,一種小人物要求改變命運的熱切願望,一種難能可貴的真實。

我總認為郭啟林是不適合“大宏觀”的,因為他的工作和環境已經夠宏觀的了。他也不擅長於駕馭大題材,因為他經常遇到的“題材”也夠大的了。他好像還不太喜歡寫大人物,那可能是因為他接觸和目睹過的大人物太多、太多。他的作品可能會缺少一種博大而更為寬廣的人生境界,但那滲透在字裏行間的正義感、同情心卻是善良的、感人的。雖然這種善良和正義是曲折的、苦澀的,有時甚至是憂鬱的。

郭啟林有時也激動,但激動得比較規範;郭啟林有時也散淡,但散淡得比較拘謹;郭啟林有時也想隨緣,但隨緣得還比較程式化。他還不能把與命運相隨的煩惱、困頓、憂慮以及名韁利鎖通通撇下,他更無法躲開塵世間的種種浮躁和官場上種種誘惑。他隻能在他自己給自己圈定的心靈的天地裏自由地走來走去……

有人評說,郭啟林小說的豐產期可能結束。

又有人說,郭啟林小說的豐產期可能剛開始。

其實,對於作家來說,有的開始就是結束,而有的結束才是真正的開始。郭啟林可能屬於後者。

郭啟林應該屬於後者……

(作者係馬鞍山市政協常委、市作家協會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