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李泰統領冀州大部兵馬,屯兵河內,預渡過孟津。命人寫信給末帝,希望末帝可以交出曹節等宦官。末帝大怒,並求計於曹節。曹節說:“陛下嚴守黃河渡口,防止魏王過河。再派一地方將領突襲其本部,魏王必定回救。到時渡河追之。”末帝聽完曹節的計策,拍掌叫好,命人傳大將軍李捷。一會兒李捷前來,向末帝請示。末帝問:“剛才阿父所說地方將領,何人可擔此任?”曹節說:“臣早已想好,此人叫慕容皝。”末帝卻不知此人是誰。問:“我國竟有寡人不知的人?”末帝轉向李捷,說:“不知大將軍可知此人?”李捷思索許久,說:“臣隻知此人乃慕容廆之子。慕容廆,曾隨神宗征討高句麗。後駐守漁陽,涿郡。詳細的還請曹公講。”曹節說道:“臣曾出使涿郡,路遇劫匪。幸得慕容皝相救,才免於一死。其騎射高超,鄉人都知。有人見天上大雁南飛。要慕容射之。慕容射之,一箭三雁。於是人稱“落雁將軍。”其出生之時,放出黃光,鄉人見之,以為其家著火。提桶前來,後才知。鄉人皆稱其乃神人,慕容廆以黃光合為皝。慕容皝如今為征柔校尉,涿郡太守,深得涿郡人民愛戴。”末帝說:“就依照愛卿所言之意。朕加封慕容皝為鎮軍將軍,都督。可以調動幽北五郡兵力。”曹節領命退下。末帝對李捷說道:“弟嚴守黃河渡口。不可鬆懈。”“諾。”李捷也領命下去了。李捷嚴守渡口,毀掉河道船隻。李泰見無船可渡,無計可施。隻好繼續屯河內。卻說典客田潛受末帝之命,出使燕地。河北有大軍,田潛隻好經兗州,到青州平原郡渡海到漁陽。走陸路到涿郡。為了被李泰發現,田潛並未有隨從,孤身一人並化裝前往。田潛抵達涿郡,並未直接去郡府,而是擇一客棧住下。田潛在客棧休憩一會,正值中午,田潛也需用膳。田潛在客棧桌上等菜上桌,聽到有幾個人在議論,田潛想知道他們說的什麼。一人說:“你們知道嗎?現在司州要打仗了。”另一人接著說:“你胡說,現在怎麼可能會打仗。黃超已死,何來仗打?”田潛聽完,心裏道司州距離燕地千裏,消息還沒到。旁邊桌的人說:“司州確實要打仗了,我就是從司州過來的?”大部分本地人問:“兄弟,誰和誰打仗?”那人說:“魏王李泰已清君側之名出兵洛陽。如今已經屯兵河內。”有人笑著說:“不如和往常一樣各位覺得誰會獲勝,並下注。待戰事結束時勝者獲得所有。”眾人紛紛猜測,有說末帝。也有說魏王。田潛見他們並無驚慌之意,且把戰事當做賭局。問道:“戰事禍人,各位卻無慌張,還當賭局,為何?”店小二端菜前來,說:“想是客官定是外地人。即使黃賊已滅,皇帝已經管不了地方,各地官員和將領已經割據了。而且戰爭已經是常事了。於是我們且當做娛樂了。”另一人接道:“黃超之子黃權重操舊日殘餘,蕭讓之子蕭冉為輔,占據泰山郡。禍及鄰郡。欲東山再起,朝廷也未出兵。燕地多有胡人劫掠,若非慕容將軍護佑,我等何以在此談笑風生。”田潛驚訝聽到,這些事自己並不知道,忽想到宦官把持,如同當年劉燁之舉,若非今日出使才知,不忍痛心。於是粒米未吃,就離去客棧,直奔郡府。田潛來到郡府,也並未通報,就直接往裏麵走。門前的兩個侍衛上前阻攔,田潛說道:“我要求見慕容將軍。”一侍衛白了一眼,說:“慕容將軍是想見就見的嗎?也不看看自己。”田潛看了下自己,發現自己衣裳破爛,確實有點不體麵。說:“我是朝廷出使的使臣。”另一侍衛聽後笑了,對侍衛說:“他說他說朝廷使臣,你信嗎?”侍衛笑著說:“朝廷使臣有穿成這樣的嗎。”田潛也不好解釋,不想將事隨便告於別人,說:“在下真的找慕容將軍,麻煩通融一下。”侍衛見這人不識抬舉,說:“你別不識抬舉。再不走,就別怪我手中兵器不長眼。”侍衛舉劍刺田潛,田潛文人一個,無半點武功。田潛自知躲不過,就閉眼。忽然聽到兵器碰撞聲,睜開眼。看見一位少年在自己麵前。一身戎裝,手持利劍,背帶弓箭。那些侍衛低下頭,戰戰兢兢說:“公子...”然後立馬跪在地上求饒。那公子並沒理會,而是轉過身,對田潛說:“先生剛才受驚了。在下慕容儁。剛才聽先生欲求見家父。不知何事?”田潛驚魂未定,過了一會,說:“說來話長,非三言兩語所能說明。”慕容儁請田潛府裏請,侍衛急忙讓開。慕容儁說:“先生裏麵請。”田潛來到大廳等候,慕容儁去書房請慕容皝。慕容皝從書房來到大廳,田潛起身,施禮。慕容儁說:“先生,家父已請到。”田潛說:“在下典客田潛,拜見慕容將軍。”慕容皝說:“原來是田典客。剛才門外之事還請見諒。”慕容儁已將侍衛舉劍之事告於皝。慕容皝接著說:“田大人為何如此行裝?”田潛喪氣低著頭,說:“將軍,有所不知。李泰興兵攻洛陽,陛下特派我求救。望將軍相助。”慕容皝沉吟,慕容儁見家父不回,知其不知如何回答。說:“使者舟車勞頓,當休憩一會。”隨後命隨從送出去。田潛本想回絕,但沒有機會,隻好回客棧休憩。田潛離去之後,慕容儁問:“父親剛才為何不答?莫非有難言?”慕容皝答:“儁兒說的是,忠君乃臣子之責。但燕地之兵多防禦胡人。我怕......”燕地近胡人,駐兵不可輕動。慕容儁了解父親難言之意。“主公何須煩惱?”門外傳來一聲。皝,儁朝門外看出。原來是段榮。段榮,字子茂,鮮卑人,與慕容皝為忘年之交。熟讀兵書和計策。皝大驚。說:“子茂出使胡地。怎就回來?”段榮說:“臣知主公有疑,便回來了。”慕容皝知段榮在打趣自己。笑道:“知我者,子茂也。不知子茂有何計策?”子茂說:“柔然可汗新立,國內突厥部族造反。所以臣這次出使胡地,並未花多久。”慕容儁說:“如此情況,柔然定不會南下了。”子茂說:“公子說的對。這段時間柔然不會進入中原。而且剛才我見朝廷使者出去,見他的表情。怕是主公並未回答。”慕容皝說:“先生所言甚是。”慕容儁說:“既然如此,我命人叫三弟帶領燕雲騎大半。少數由二弟防守邊界。”慕容皝點了點頭,隨後慕容儁退下了。段榮從衣中掏出一封信。說:“主公,這是臣同鄉曹節寫給臣的。主公曾求過他。”慕容皝不知為何,問:“有何事嗎?”段榮解釋道:“曹節曾是我同鄉,後到洛陽求學,不知如何就進宮了。如今他是陛下的心腹。他仗著這個,殺害忠良,魏王就是因此出兵。”慕容皝聽後,說:“那我出兵豈不是助紂為虐?”段榮說:“此言差矣,如今天下已是崩裂之時,黃超之亂已經動搖了夏室。各地郡守,刺史已有不聽朝廷之意。主公何不借此,入主中原,效仿太祖。”慕容皝說:“當年太祖挾天子以令諸侯,不服者滅者,由此一統天下。那這書信中寫的什麼?”段榮說:“曹節說他以命陛下謹守黃河渡口,魏王屯兵河內。望主公偷襲其後方,然後夾擊,魏王必敗”慕容皝說:“此計甚毒。”次日,田潛早早地來到太守府,田潛依然昨日裝束,侍衛認識了田潛,所以沒有阻攔。田潛直入內府,慕容皝見到田潛,上前行禮。說:“昨晚典客可睡好?”田潛還禮,說:“前半夜熟睡,後半夜鼠聲響起,無法入睡。”段榮說:“燕地本無鼠,想必是使者有鼠,才睡不著。”田潛見此人戎裝束發,舉止又有儒雅。問:“閣下是?”段榮說:“涿郡段榮,字子茂。”田潛說:“子茂懂我。我來此是請慕容將軍出兵,使命未成,何以複命?”慕容皝說:“我昨日遲疑,是由於北方胡人,如今已解決。我已命人調動兵馬,隨時可動。”慕容皝舉起酒杯,說:“典客,喝!”田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說:“臣久聞燕人豪爽,今天見將軍和酒器,信了。”段榮說:“小器飲酒難足盡興,不知典客此杯如何?”田潛笑著說:“盡興,盡興。幹。”喝酒一會兒,田潛說:“能得慕容將軍相助,陛下定會高興。”田潛拿出詔書念讀。慕容皝等人下跪接詔。陛下封鎮軍將軍,都督。田潛掏出虎符遞給慕容皝,說:“陛下擔心將軍兵力,有此虎符,可調動燕地兵馬。”慕容接過虎符。田潛說:“既然將軍答應,在下也不便久留,即可返程。陛下還在洛陽等候我回去複命。”田潛即日就返回洛陽,慕容皝也調集兵馬,命段榮通告鄰郡。段榮回來複命,把各郡兵力報告慕容皝。慕容皝問:“子茂,各郡太守如何?”段榮把整理的各郡兵力呈給慕容皝,說:“各郡聽說是朝廷所需,都調集了少部分,大部分還在防禦胡人。”代郡出兵兩萬,上穀,廣陽,右北平,漁陽等郡均為一萬五,慕容皝看了數目,點了點頭。說:“胡人終究是大患。”隨後對慕容儁問:“垂兒什麼時候到?”慕容儁說:“稟告父親,三弟估計今晚就會到了。”慕容垂率領燕雲騎三萬回到涿郡。次日,慕容皝把涿郡事務交由長子慕容皝。三子慕容垂為先鋒,掌管燕雲騎,自己統領各郡所出的兵馬,段榮為軍師。浩浩蕩蕩離開涿郡,朝冀州地界行去。預知慕容皝如何對決魏王,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