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陽光帶著生的希望從天邊緩緩的升起,將每一件物事一點點的籠罩在自己的光輝之下。
葉瑾彤瞪大的眼睛看著眼前一切,眸子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不,不!這不是真的!
到處都被毀壞的桌椅,殘缺的桌椅似乎在向她咧著嘴笑著,嘲笑她的一場黃粱美夢。葉瑾彤已經不知道如何思考,大腦中隻剩下大片大片的空白。
“姐姐……”身邊傳來軟軟的童音,“娘呢?爹爹和娘都不見了……”
是啊,娘呢?葉瑾彤依然呆呆的站在房屋的中間,對啊,娘,娘哪裏去了!葉瑾彤搜然的回過神誌,轉身就要想外奔去。衣角被一隻白皙軟嫩的小手拉住,回過頭來,男孩的眼中閃爍著驚疑不定,黑亮的大眼睛看著她。
原來自己身邊還有一個人。
“涵兒,我們去找娘好不好?”葉瑾彤走到男孩身邊,拉起男孩的手,輕輕的說道,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的厲害。
“嗯,姐姐,不要丟下我……”
“不會,”葉瑾彤將男孩摟進懷中。“姐姐,永遠都不會丟下涵兒……”
“我們去找娘,找爹爹,好麼?”柔柔的對著男孩說道,男孩點點頭,兩人手拉著手出了門。
院子裏陽光燦爛,卻沒有了昔日的生氣。娘親手種的花草早已被踐踏的亂七八糟,軟軟的趴在地上,似乎要汲取土地的溫暖。破碎的瓷器三三兩兩的灑在院子的道路上,在陽光下,反射著寂靜的光輝。
葉瑾彤拉著弟弟的手,轉過寂靜的長廊,走過那多少次走過的小道,來到了門前。
葉瑾彤愣愣的站在門口,伸出手去,想要推門,卻又縮了回來。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伸出來,對著陽光細細的描繪著。年僅八歲女童的小手,白皙柔軟,晶瑩剔透,小小的身子甚至還散發著淡淡的奶香。她不知道,這柔弱的小小的身子能不能承受那門內的不知道的一切。
“姐姐……”疑惑的聲音從身邊傳來,“我們不進去麼?娘親就在裏麵是麼?”
回過神來,看著身邊的男孩——葉啟涵,這具身體的弟弟,如今也是自己的弟弟。白嫩的肌膚,黑白分明的大眼帶著稚氣天真的美好,葉瑾彤後悔了,不應該將他帶來。
半晌,葉瑾彤深吸一口氣,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拉起葉啟涵:“涵兒,我們進去吧。”
“嗯。”葉啟涵聽話的點點頭。
狠狠心,閉上眼睛,一把將門推開……
“娘!!!!”
雖然做了莫大的心裏準備,但是,門內的情景還是讓兩個孩子失聲叫了出來。
不,不是這樣的!怎麼可能!葉瑾彤捂著嘴巴,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驚恐的搖著頭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葉啟涵則撲了上去,大聲的哭叫著:“娘,你起來啊,起來啊!和涵兒說話啊,涵兒會乖乖的,啊!,娘。”
葉啟涵小小的身子撲在那早已冷硬的屍身上,拚命的搖著:“娘,不要不要涵兒啊,涵兒會聽話的,涵兒再也不淘氣了,涵兒會好好念書,娘,你起來好不好……”任憑怎樣的哭喊,那個喚為娘親的女人也不會起來了……
瞪大的眼中似乎還充滿著擔憂,她的孩子。她不知道,她的孩子會有著怎樣的命運……
葉瑾彤爬到弟弟的身邊,將弟弟摟在懷中:“不要,不要,涵兒,娘親不是不要我們了,她去了另外一個世界,涵兒,不要哭了。”
一邊勸說弟弟,但是臉頰上卻是淚水任意的肆虐著……
“姐姐,不要丟下涵兒,涵兒隻有姐姐,姐姐,不要丟下涵兒。”
“嗯……”年僅六歲的孩子如何能夠承受著莫大的痛苦?!緊緊摟住那嬌軟的身子,哽聲說道,“姐姐不會丟下涵兒的,姐姐會永遠和涵兒在一起,永遠……”
一句誓言,永遠的烙印在了孩子的心頭。
“涵兒,我們把娘親葬了吧。”
“嗯。”拉起弟弟,站起身來。
窗外,陽光依舊燦爛無比。
老天,既然你讓我來到了這裏,為什麼還要如此殘忍的讓我麵對如此的現實?為什麼,一個孩子有什麼錯誤?為什麼一個孩子,要承受如此大的痛苦?
為什麼要讓他的親人一個個的離他而去,緊緊摟著懷中弟弟,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上蒙上一層模糊的陰影,不再是那透徹的明亮,密實的抱緊他瑟瑟發抖的身體,心裏默默的發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我都不會離開你,我的弟弟。
“涵兒,聽姐姐說,家裏現在已經不能再住下去了,我們在家裏,會有壞人殺了我們的,我們要替爹爹還有娘報仇,跟姐姐去京城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