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中了他的毒?”鬱蕾明顯驚訝了一下,“哼哼,那滋味兒確實不好受,而且劇毒無比,就好像烈火在你身體內燃燒一樣。”
夜點點頭,然後好奇地問了她一句:“那後來呢,你怎麼樣了?”
“後來我斬斷了他一條手臂,負傷逃離了現場。”鬱蕾說得雲淡風輕,仿佛那種極端的痛苦隻是不足掛齒的小事。“然後我遇見了拉斐爾,是他救了我。”
“哦,原來是這樣。”夜看了她一眼,而身旁的雷米爾和亞伯汗從剛才開始便是沉默著,並沒有打擾她們間的談話。“他現在就在這裏麵呢!”然後夜自然而然地攤開了手掌心,從她們眼前唰地頓時旋出了一座血色的小鼎。
“這叫墟鼎,是另一個世界裏那些幻術師千辛萬苦才修煉出來的用來盛裝各種各樣珍貴物品的一種奇異容器。”夜一眼察覺到了鬱蕾對這貌似巴掌大的玩意兒饒有興味,順便解釋一下,“也許你不相信,但他就在裏麵。”說著她將這座血色的墟鼎物歸原主,重新遞給了雷米爾,“喏,你的東西,現在該還給你了。”
“……”雷米爾愣了一下,然後一如既往地微笑著衝鬱蕾解釋:“如果你想打開一座墟鼎,或者從中獲取一些珍貴物品,那麼除非你是他的主人,否則就算你強行毀滅墟鼎也得不到其中任何一件東西。
“那麼,現在你可要看好了。”
雷米爾保持著那慣有的微笑,隻是脆脆地打了個響指,從那座懸浮在空中血色的墟鼎中立時傳出了一陣嗡鳴,頃刻傾瀉下一片金色的光暈,同時無數敏感氣流從地底仿佛對流般旋出,光影輪回之中,一道濃墨重彩的人影刹那佇立在他們眼前,麵朝著夜身後高峻莊嚴的伽農聖殿。
“各位,感謝你們的舍命幫助,我將永遠銘記!”拉斐爾挎著一個小小的醫藥箱,穿著一身色彩斑斕的迷彩服,一雙破舊的軍鞋,看上去像個十足的老軍醫。但說出來的話語卻是誠實而質樸的,“鬱蕾嗎?好久不見。”
毫無異議,他的出場,令在場所有人都為之耳目一新,或說吃了一驚也毫不為過。
因為他還是第一次打扮成這樣,與以往那種老者形象大相徑庭,這樣看起來拉斐爾反倒是更加充滿活力了不少。
至於夜則更是吃驚,她依稀記得上次他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蒼老垂危模樣,但她無法想象他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複成這樣,誠然是個不老頑童的樣子。也由此可見他神奇醫術一斑。
“是的,老先生,再見到你真的很高興。”鬱蕾精致的麵容上依然沒有一絲情愫,但語氣裏的興奮卻是毋庸置疑的。
“這裏就是厄俄斯了吧,可為什麼會這麼安靜,一個一諾族人的影子也沒有?”
“不瞞你說,老先生,那些以諾族人在瘋狂屠殺之後並沒有選擇長久地在這裏居住下去,縱然他們的厄瑞波斯一直渴望光明。”鬱蕾看著拉斐爾充滿好奇的混濁眼球,回答得一字一頓,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也許是厄俄斯太過虛幻飄渺,漫長的荒蕪令他們感到沮喪,所以他們選擇了相對光明的阿彌爾作為他們的第二故鄉。也是基於這一點,我們現在才能安寧地站立在女神的宮殿下洽談。”
“可是為什麼連一支駐守的軍隊也沒有呢?”拉斐爾有些老臉微紅了,抓了抓頭發,“地尊可真是個奇怪的家夥啊。”
“嗬,這個誰又知道呢?”鬱蕾唇角扯動了一下,悻悻地說:“沒有誰知道地尊是怎麼想的,就像沒有人知道瓔珞司的想法一樣。”
第一次,她口風裏透露出了一絲對女神的不滿。所有人焦點也自然而然登時朝她瞥了過去,然後齊齊尷尬地扭開,沉默。
這種局麵很久才被拉斐爾重新大破,在他們都默不作聲的時候,他忽然拍了拍醫藥箱,像是故意引起他們注意一樣,說:“和你們一群年輕人在一起我很開心,但現在我要走了,因為我忽然想起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嗯。”夜微微點了點頭,也平靜地說:“遇見你們我很開心,但我在另一個世界還有未完成的使命,所以,也要先行一步了。”
“我也一樣哦。”雷米爾隨即也這麼說,“下次再見吧鬱蕾、亞伯汗,還有夜。”然後他轉身看向拉斐爾,他對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蒼老而潔白的牙來。“下次再見哦,老先生。”
“都這樣嗎?不過我習慣了一個人,這樣也挺好。”鬱蕾簡單說。
“我也一樣。”一直沉默寡言的亞伯汗同樣轉過了身去,雪白的風衣迅速融入霧中,宛如空氣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