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崔大小姐了嗎?要是能跟崔氏攀上親,咱們家以後可就發達了!”
……
等肖男洗好澡出來的時候,屋裏早已人去樓空。
酒店外,寧寧悲憤地步行到路邊,一邊在寒風中等車一邊給她爸的秘書打電話,大吼道:
“天冷了,該讓肖家破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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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經過肖姓學長的事情後,寧寧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幾乎封心鎖愛了。
嘉穗想要安慰她,但寧寧趴在圖書館的桌上,蔫巴巴地說:
“穗穗,我不是因為他帶著目的接近我才生氣的。”
“我生氣的是,即使我以為我已經做好了自己會因為純粹的利益跟人結合的準備,到頭來,卻還是發現自己充滿了對愛情不切實際的幻想。”
“簡單來說,”她坐起來,幹巴巴地說:
“我發現,男人似乎可以為了利益跟我睡覺,但我不行。”
“一想到我不愛這個男人,他也不愛我,我自己就先萎了。”
“原來我樹立了這麼多標準,其實根本就過不了自己心裏這一關。”
……
嘉穗抿抿嘴,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嘴唇張合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在他們這種富豪圈子裏,愛情、或說所有的真情,才是最求而不得的東西。
她想告訴寧寧,沒關係,總有一天你會遇到真愛的。但她又覺得這句話根本就是在亂說——至少在她的生活中,除了她父母之外,她還沒看到過哪對夫妻是真正幸福圓滿到最後的。
更何況,連她自己都還沒遇到過真心所愛的人,怎麼敢如此勸慰自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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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為了報複那個年少時天真的自己,在家族安排她跟李誠憫聯姻的時候,寧寧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與其說這是一場兒戲版的契約婚姻,不如說是她給自己做的一場實驗。
她想看看,跟一個自己不愛也不愛她的男人結婚一年,到底會是怎樣的體驗。
不管諸君信不信,當時她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其實還不錯。
雖然李誠憫無法給她愛,也無法給她性,但至少他給了足夠的錢,甚至還時不時地提供一些情緒價值,能盡到一部分伴侶的義務。
寧寧模模糊糊地想:其實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也不錯,至少他們能處得像朋友一樣,互相待在一起很舒服,這就已經難能可貴了。
可當李誠憫忽然提出,想跟她一起去代一個孩子的時候,她心裏這個微妙的平衡突然再一次被狠狠打碎了。
崔寧寧忽然悲哀地意識到,原來男人不僅可以跟不愛的女人睡覺,也可以跟不愛的女人生孩子,但她卻不能。
最重要的是,她無法接受李誠憫產生這種荒謬的念頭。
爺爺的例子讓她很清楚,男人永不滿足。
一旦他們之間這種小心翼翼維護的平衡被打破,他一定會得寸進尺,最終把她逼瘋。
於是她堅定地拒絕了李誠憫的挽留,甚至不接受他的道歉。她毅然決然地卷鋪蓋回國,也向自己投降。
小半生都在身體力行拿自己做實驗的先鋒女鬥士崔寧寧小姐,再一次陷入深深的挫敗感中。
然而就在她回國的那一天,開上了新提的粉色小寶馬,正在街頭漫無目的地亂開時,命運卻如此猝不及防地將愛情推到了她身後,追尾了她已經關閉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