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那麼多的崎嶇山路後,能流浪到這個縣城中,是林風沒有想到的。
他背著那把纏繞著灰色布條的劍,穿著因為長途旅行而附著一層灰色塵埃的有些破舊的衣服走進這個看起來還算富庶的縣城。長期沒有打理的頭發也蒙上了一層灰,幾縷彎曲灰白的頭發在頭上翹起,從發跡四周垂落下來。他隨意在街上走著,想來這應該是這縣城裏最熱鬧的市場了,人流穿梭,卻都處處避著林風,沒有碰撞,推搡。
林風很滿意地在一個有空位的麵攤前,喊了一聲“老板,來碗麵。”麵攤上的老板從下麵的空隙中看了眼這個聲音清亮卻又充滿自信感覺的顧客,雖然他幾乎是蓬頭垢麵,但是從他並不看自己的眼神和微笑中,有種讓人不能忽視小看這樣一個人存在的感覺,於是老板也笑著高亢地回答道:“就來,請稍坐。”
得到老板的回答後,林風笑了笑找個空位坐下。他給自己沏了杯茶,這不是一杯上等的茶,林風也不是什麼品茶高手,他隻覺得在外麵山林野間穿梭久了,端起這樣一杯熱茶從入口開始,就順著他的喉嚨,他的胸腔,進了他的胃裏,那股熱氣還順著他的胃漫到四肢,從他的毛孔裏溢出來,還有股清香在口中環繞不散,真是好不舒暢啊,這茶真是不錯!林風忍不住對著手裏的茶哈了一口氣,然後又給自己倒了杯茶。
旁邊那桌客人正對著林風的右側麵,他看著林風那喝杯普通的茶倒像是品一杯上等貢品一樣滿足的模樣和近似虔誠地又給自己倒杯茶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林風喝茶的動作在嘴邊的時候頓了一下,眯了眼旁邊噗哧笑出聲來的人,卻並不在意,繼續將茶喝下。
這時老板將一碗剛出爐的麵端過來,卻不是給林風的,他徑直走過林風把茶放到旁邊那人的桌上。望著熱氣騰騰的麵從自己麵前走過,林風不免有些詛喪,但表麵上沒表現出來,隻是看了下那碗麵,又看了眼那要吃麵的人就收回眼神,又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誰知,這些都被那人收在眼裏,他笑了笑,把麵端起來走到林風桌邊,也不說話就將麵放在林風麵前,然後直接坐在林風旁邊的位子。林風看了眼麵,又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個笑嘻嘻的人,半響才問:“這是何意?”那人也不直接回答他的話,就笑著問道:“閣下是江湖中人吧。”林風不置可否,隻見那人突然間就收了笑臉,有些嚴肅的問道:“不知閣下今日午時能否跟在下去個地方。”林風又不回答,倒不是他故作沉默,隻是眼前這人雖然感覺不到惡意,但他的目的卻模棱兩可。那人見林風一副不似猶豫,又仿佛在思考這什麼表情時,也不急於催促,兩人沉默了許久,直到林風的麵也端上來了,林風也不猶豫地將之前那碗麵推回那人麵前,拿雙筷子就著自己的麵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