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氣晦氣!”

陳氏指著麵前的周秀兒大聲的訓斥著。

陳氏是一個身材胖大的婦人,她雙手插著腰,粗壯的雙腿站在周家老宅子裏,伸出手指著周秀兒的臉道:

“我本看你家女兒長得模樣俊俏,買回去給我生病在床的兒子做媳婦,讓我兒高興高興,我兒的病也就能好了,誰成想-”

陳氏說道這裏,恨得牙癢癢響,道:

“誰成想剛帶回去,我兒就走了,都是你們家女兒給衝的,破家精,克夫命,可憐我兒就這樣去了。”

陳氏說道這裏,聲音變得幹嚎起來,嘴裏哭道:“我可憐的兒啊-”

陳氏看著周秀兒是氣不打一處來,接著道:“你也算女人啊,你將自己的男人給克死了,你還好好的站在這裏,你怎麼不去死啊。”

周秀兒身穿一身粗布衣裳,一頭烏黑的頭發簡單的挽了個髻,白皙的臉龐甚是惹人愛,雖然不甚打扮,也覺得清麗可人,不過身材消瘦,衣衫穿在身上短了半截,如今更是讓陳氏罵的縮著脖子不敢吭一聲,看著甚是可憐。

周秀兒身後站著周家老大周立業的媳婦吳氏,吳氏方臉龐,不高不矮不肥不瘦,算是個周正的,吳氏身邊又是周家老太太趙氏,是個小腳老太太,周秀兒是周家老二周忠實的女兒。

“哎,也是可憐,誰會想到有這樣的事情呢?”

吳氏一副同情的模樣朝著陳氏道:

“本來想著是一樁好事,誰知道會成這個模樣,也是天不佑人。”

“什麼天不佑人。”

陳氏張開大口,朝著吳氏痛訴道:

“就是這個小妖精,她空長了一副好皮囊,確是一點用也沒有的,將我兒給克死,若不是還沒有和我兒行過禮,不能算我家兒媳,我非要她償命不可。”

周秀兒聽了陳氏這個話,嚇得一哆嗦,小聲的抽泣起來。

陳氏拿著眼睛瞥了一眼周秀兒道:

“看看,就是會裝模作樣,擺出一副可憐相來,讓我上了當,以為她是好的,誰知道是個破家精,還要我五十兩銀子,白給我我都不要。”

陳氏說完,然後又哭道:

“我的兒啊,是你娘瞎了眼,竟然看上了這個克夫的妖精啊,是娘害了你啊。”

吳氏見陳氏這般,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此時吳家牆頭冒出幾個人影來,有個好事的開口道:

“陳寡婦,你兒子得了癆病,大夫都說活不過今年了,死了也不能怪吳家的女兒吧。”

“你知道什麼!”

陳氏朝著外麵喊道:

“我請了神家給看過,說是隻要給我兒娶房好媳婦,衝衝喜,我兒就能好。”

陳氏說完,收回臉龐來,厲眼朝著周秀兒看去,說道:“都是你,你這個害人精將我兒子給克死的。”

陳氏說道這裏,擦了一把眼淚,又對吳氏和周老太太道:

“還我銀子,你周家女兒我不要了,我兒去便去了,可我還要活著,你們女兒我送還你家來,將我給的聘禮銀子還給我。”

“哎呦,這可不行-”

吳氏先前還不著急,一副看戲的模樣甚是自在,如今聽陳氏要拿走周秀兒的賣身錢,忙開口阻攔道:

“這說好了的買賣,怎麼能說退就退了,可沒有這樣的。”

“什麼沒有這樣的?你家女兒將我兒給克死,我沒有找你們算這筆賬就罷了,難道還不肯還我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