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引 001 黃金龍的苦惱(1 / 2)

前言

人本可以像魚一樣在水中自由來去,無憂無慮,卻往往愚蠢得喝幹了存身的泉水,隻能互相依偎在困境中共度難關。太古之時的人做了這樣的大錯事,最後救世的,是十二位領悟了乾坤至秘的天師。

人們從他們身上學到了新的本領,也建立起了新的世界。天師來源於蠻荒時代之前就已經存在的行者,他們悟通了人們夢寐以求的玉關胎劫,任督二脈與天地合一,將故老相傳的武修升華到了上通造化的神技,這樣的本領被人們稱為相忘訣。而天師的門徒則正式被人們稱為相忘師。

與其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越過龍門的錦鯉吞吐的不再是泡沫,而是風雲,浴火重生的鳳凰唱出的不再是鳥鳴,而是神曲。悟通天地的至秘,掙脫凡塵的勒拌,行遊於自在的王國,書寫嶄新的傳說,永遠不讓自己的個性為世俗所限,永遠不願失去心中的自由,永遠能夠創造奇跡,永遠不向命運低頭,這就是相忘師。

“黃大少,又來給你師父來打酒啊?”小二的聲音尖銳地刺入打酒少年的耳中,讓他感到格外的心煩。

他叫黃金龍,燕雀樓的公子,年方十五,酒樓裏人叫他黃大少。他有一張溫和可親的圓臉,細小但明亮的眼睛,笑起來雙頰拱起,眼睛眯成一條縫,嘴角上彎成一個完美的弧度,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仿佛天塌下來都有開心的理由。但是此刻的他顯然沒有逗笑的心情。

“別廢話,快給我打上一斤醉仙碧。”黃金龍閉上細小的眼瞼,大大咧咧地說。

“小龍,你來了正好。你來給你娘評評理,你說你爹是不是犯賤,居然敢去跟對麵街的豆腐西施魏阿娘眉來眼去。我還沒死呢,他就張羅著去找二房啦。我要是死了,這燕雀樓不是要被那個狐狸精糟蹋了!黃財奴,我跟你說,你別以為老娘我沒人要了,當初要不是你死乞白賴地圍追堵截我,我還不定嫁得多好呢。”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從燕雀樓的二樓上傳下來,震得黃金龍耳朵一陣生疼。

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圍著圍裙,挽著袖子,氣勢洶洶地從樓上走下來,在她身後跟著的是一位氣惱得滿臉通紅的灰發漢子,他跟在這婦人身後叫道:“你就吵吧,你就鬧吧。讓所有人都聽到最好。我還就跟豆腐西施有一腿了,怎麼著吧?你以前還不是和燕雀樓二掌櫃眉來眼去過?有嘴說別人,沒嘴說自己啊。兒子,你來了正好,你來評評理。你說憑你爹的手藝,娶誰不混得風生水起。我手藝在燕雀樓是不是糟蹋了?”

“我燕雀樓沒你挺好,你要另謀高就,請便!”

“我還就走了,離家出走,出家做和尚都好過在這兒聽你囉嗦!”

“你做和尚也沒人要,一天不吃肉你受得了嗎?”

“我吃糞也好過在這兒吃紅燒肉。”

“兒子,你就看你娘受欺負不說話啊?”

“兒子,你說你爹我委屈不委屈!”

“行了行了,都少說幾句,哎喲!”黃金龍的耳朵都快被吵架聲震出血了,隻能捂著耳朵走到中年婦人身邊小聲說,“娘,豆腐西施魏阿娘可不是女人,哪兒能做我爹的二房啊?”

“啊?是嗎?”中年婦人一愣。

“可不,魏阿娘,您聽這名就該知道啊。您也想想咱家老二的情況,爹對他好言好語,也是愛屋及烏,您在這兒瞎生什麼氣?”黃金龍苦著臉說。

“咳咳,什麼嘛,這麼罵他都不說清楚情況,真是。”黃母頓時消了氣焰,隻是瞪了黃父一眼,腳下緊蹈幾步,飛一樣地上樓躲了起來。

“喂,臭婆娘,有種你別走,今天咱們把話都說清楚嘍!”黃父占了勝麵,頓時威風凜凜了起來。

“爹,二掌櫃都死了快十年了,你怎麼還念念不忘啊?人家兒子還在酒樓裏做事呢,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吵架可別再把人捎上了。”黃金龍湊到黃父身邊,朝酒樓一層的一處角落揚了揚下巴,低聲說。

“呃,這個……”黃父愧疚地朝那個角落張望了一眼,“我哪知道你娘請了多少夥計,我隻管廚房,哎呀,我先回廚房看看啊。”說到這裏,他尷尬地低下頭,灰溜溜地躲進了後院。

黃父黃母的離去頓時讓燕雀樓重新安靜了下來。黃金龍的耳朵裏兀自回蕩著剛才的噪聲,他從夥計王二手中取過那一斤醉仙碧,忽然有一種砸開酒封,一飲而盡的衝動。

“大哥,你可真行,三言兩語就把爹娘給整老實了。你跟我說實話,爹知不知道魏阿娘是男人?”一個嬌美可人的聲音從黃金龍背後傳來。

說話的是一個渾身淡粉色仕女裝的少女,臉上塗抹著純白似雪的脂粉,雙眼之上的眉毛全部被剃掉,隻留下兩點淡淡的畫眉。

“二弟,哥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老打扮成這個樣子,將來你讓爹娘怎麼到外麵給你說親去啊?”黃金龍按住腦袋,頭疼不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