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還有兩個是主任,一個姓王一個姓杜,剩下的就是火化工、運屍工、化驗員。最後王守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頓了頓加大了語氣道:“還有兩個人沒來,一個就是收發室的老陶,還有一個就是公墓打更的。老陶與小赫剛就認識了,至於公墓的老於,等有時間我會給他說,好了散會。”
眾人依次出了會議室,我也跟著王守明向外走,我在他後麵說道:“王哥,這裏的頭頭怎麼沒來?”
“你是說場長?”
“對。”
“那麼你看我像不像?”
聽王守明這麼一說,就是一個傻子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我忙道:“像,怎麼不像?隻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升的職?”
“哈哈,我呀本來就是這裏的頭,隻是我從來沒有向你提起過。怎麼了?可不要怪哥哥沒有坦言相告噢。”
“沒有,哪的話?王哥,你讓我來具體做什麼?”
“這個嘛,你先去化驗室吧,那裏需要一個記錄員,明天就正式上班回頭我給李主任說下。等熟悉熟悉我再讓你做點別的。工資是200塊,每個月開一次,到時候你去杜主任辦公室領就可以了。”還沒等我說話,王守明接道:“一會就吃中午飯了,到後麵的食堂吃吧,就算哥哥為你接風。”
就這樣,中午吃了飯,下午也沒什麼事,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回了家。
等晚上躺在床上,回想這一天的所見所聞,讓我對火化場有一個更新的認識,裏麵的一切並非自己憑空捏造出來的印象,更多的則是赤裸裸地展現在我的麵前,沒有一絲懼怕,隻有少許的憂傷,更多的則是工作。那裏麵的人很少說話是因為每天跟死人打交道,麵對各種各樣的死者,相信那根敏感的神經早以麻木。我突然對他們有了太多的好感,並不是他們本人,而是他們對死者的尊敬,但陶老頭是個例外。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來,收拾好一切,畢竟是第一天上班嘛,不過我沒有騎自行車,而是坐公車去的,來到門外,叫了半天門才見陶老頭來開門。見他還是那德行,不過比昨天強多了,見我來了笑著和我打招呼,一邊過來開門。我也出於禮貌叫了他一聲陶大爺,就頭也不回得去了樓裏。
獨自一人來到樓裏,心裏慌亂得不行,畢竟一樓可是存入屍體的地方,樓裏向右一拐來到第二間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等了一會沒有什麼反應,又敲了幾下依然如固。隨著敲門聲的漸漸逝去,樓道裏又恢複了一片死寂。我不時向左側望,此時王守明的話再度響起,“左邊向裏依次是,骨灰沉列室、化驗室、解剖室、整容室、停屍間。”不知不覺間手也加快了動作,聲音也大了起來,但我還是盯著左邊那幽深充斥著死亡氣味的樓道。
這時我分明看到左側第二個門口的門隨著“吱-吱……”門栓摩擦的響聲緩慢的打開了,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整個人都僵直在那裏,死死地盯著被打開的門,這時從屋內探出一個頭來。“是小赫吧?怎麼才來?快到樓上去換衣服,一會來這兒就行了。”
我忙心有餘悸地答應著,小跑著上了樓,穿了件白大褂,匆忙下了樓,來到化驗室門口,門是開著的,見李主任正趴在辦公桌上不知道寫著什麼,我進了屋對李主任說道:“李主任,我來了,我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