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算你厲害,我們甘拜下風,”仇冬國一副誇張的無奈相。正這時,小姐進來上菜。“來,來,咱們先吃,不過今天你想吃炸醬麵可是沒有了。”
“就吃了你一次炸醬麵,你到現在還耿耿於懷。讓張老師評評這個理,他騎摩托撞了我,一碗炸醬麵就放他走了,要是換了別人,三千五千都不夠你花的。”
“那倒是,”在一邊笑咪咪看他倆打嘴官司的張子建附和道。
“連張先生也背叛我而去,看來黃小姐的人緣真不錯。打住,打住,咱們議和,來來來,吃菜吃菜。”仇冬國趕緊岔開話題。他不時地調動桌上的氣氛,臉上的得意之色溢於言表,他的話很多,在這種場合,他似乎如魚得水。許多話題都能讓他有表現的機會。相比之下,張子建似乎文人氣質更濃一些,他似乎不是太張揚的人。仇冬國曾說他還經營著一家書店,兼營文化用品。但是無論怎麼看,黃葉也不覺得他像個商人。
其實,辦學投資隻是在前期宣傳階段用的著,等學生一入學,那些學費不僅能收回投資,還能淨賺不少。一個多月前,仇冬國還在眉飛色舞地向黃葉談他的設想,沒想到馬上就要變成現實了。仇冬國無法掩飾他的得意,這叫什麼?空手套白狼!別人想都不曾想過的事,在他的操作下,很快就能實現了,這怎能不令他激動呢?
也許他請黃葉不過是個托辭吧,而流露宣泄他的得意和喜悅才是他的最終目的。宴請這種環境能讓他的得意和喜悅淋漓盡致地得到揮發釋放。
“……文人的價值不僅僅體現在幾篇文章幾本書,能夠在經濟領域裏翻幾個跟頭才是大手筆……”仇冬國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而張子建卻隻是在一邊頻頻地點頭。
黃葉替仇冬國累,一頓酒席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是他在唱主角。
走出飯店,陽光毫不客氣地刺向了黃葉的頭頂。她感覺頭頂上的頭發象要著火一般烤得她難受。加上剛才喝了點啤酒,黃葉感覺一陣陣眩暈,她不得不趕緊靠住了一棵樹。
仇冬國忙伸手扶住了她的肩頭,“你沒事吧?”
“沒事。”黃葉低聲說道,除了冼浩還沒有一個男人離她這麼近過。但現在她已顧不得太多了。
“天氣這麼熱,你先到我辦公室休息一會兒吧!”
酒後的黃葉在一種突如其來的嗬護下表現出了少有的順從:“好吧”。
黃葉跟著仇冬國進了他的辦公室。她重重地坐在沙發上,感覺頭暈得更厲害了。她靠在沙發裏,身子軟得似乎要傾斜。
“杯子裏有水,你要是累也可以在沙發上躺一會,我到那邊報社去呆會兒,別忘了把門反鎖。”仇冬國交待完就出去了。
黃葉喝了兩口水,覺得頭更暈了。她隻好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她感到有人在摸她的臉和她的眼睛。她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卻沉得抬不起來。她想動,卻沒有半點力氣。耳邊有重重的鼻息,不行,這是怎麼回事,黃葉拚命地想掙紮,卻無濟於事。
費了半天勁,她才睜開眼睛,仇冬國正蹲在她跟前。臉幾乎挨著她的臉。
“你連門都不知道鎖,我不放心,回來看看你,你卻睡得正濃。我正想要叫醒你。這下好了,你現在總算醒了。感覺好些了嗎?”仇冬國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問她,眼睛卻緊盯著黃葉,觀察她的反應。
“哦,是嗎?”黃葉遲疑了一下,坐起來。她來了個順水推舟——裝聾作啞,“那——那太感謝了!”這也可以說是自欺欺人。不那樣又能怎樣?一記耳光,一串謾罵,那是小說裏的反應,是影視中的情節,是藝術!而現實中自己卻做不出來。自己是實實在在地生活著,雖然愛好文學藝術,但還沒有把生活和藝術混為一談。當然也是為了避免雙方的尷尬和難堪。黃葉雖然性格倔強,但也不願傷人自尊,更不願使人陷於難堪的境地,因為那樣自己也同樣難堪。另外,她不想自己同仇冬國之間搞得太僵。畢竟這個人不太令人討厭!而且同他談話使人感覺很愉快。在虞州這樣的城市,這樣的人很少,以後跟他接觸把握好尺度就是了。又何必弄得草木皆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