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雲“星隕於天,勢必大亂於天下”
史記:星曆247年,中州皇朝大秦皇帝暴斃,有星隕於天上,百姓惶恐不安;同年,北荒二十萬蠻族大軍聚集於鎮北關前,意欲踏關南下,大秦第三皇子葉布錚帥一萬兩千燕雲鐵騎決戰於鎮北關,一戰斬敵十萬,北荒統帥死於亂軍之中,至此北荒諸蠻再也無力南下,皇朝盛世來臨。
“邊荒不平終不還,三千老卒空守關;血染戰甲箭已折,唯我大秦軍旗展。”
葉布錚微依在城牆之上,望著北方默默在心中唱著,他的身後是三千曆經血戰的燕雲鐵騎,大戰剛過,滿身疲憊,很多人還負著傷;但每個人都鬥誌昂揚,原因無他,他們剛剛在正麵戰場上已一萬兩千騎兵直麵二十萬號稱馬戰獨步天下的蠻族軍隊,並一戰擊潰敵軍,洗刷了大秦無鐵騎的恥辱,雖然自身戰損達到了十之七八,但終究還是勝了。
“殿下,斥候來報,北蠻殘軍已退去二百裏。”一名校尉滿臉恭敬的站在葉布錚的身後,拱手稟報道。
葉布錚眼中閃過一絲傷感,卻強迫自己用著堅硬的語氣下令“傳令下去,軍隊帶甲就枕,全軍休息。斥候散去三百裏,有任何軍情飛鷹來報。”
“諾”年輕校尉的眼中閃著狂熱,望著葉布錚的目光充滿了敬佩。雖然葉布錚身上滿身傷痕,反而更加凸顯了那份英武之氣,又有誰會想到就在三年前這位大秦三皇子還被譽為大秦最大的紈絝,而如今卻已成長為一個大破北蠻的百戰軍神,這本身就已是一個奇跡。
“你叫什麼名字?”仿佛感受到了年輕校尉的灼熱目光,葉布錚看著麵前的校尉,淡淡的問道
年輕的校尉挺直了胸膛,單膝跪下,右手叩響胸甲“屬下燕雲鐵騎第一軍軍情校尉王賢。”
“幹的不錯,如果我沒記錯,你的工作應該是軍情處理的文秘工作,而你現在身上卻滿身血汙,還有好幾處傷口,想必剛才的決戰你也參加了吧。”
王賢一愣,眼中淚水如決堤一般湧出“謝殿下記得小人,不過我們軍人本就是為國效力,何談文武之分,就在剛才我軍全軍上到將軍,下到火頭軍,都參加了這場戰鬥。”葉布錚沉默了,這場戰鬥他至始至終都衝殺在最前麵,而回城之時當初隨自己出城之人已不足三千,想到這裏葉布錚不由得緩緩起身,扶著城牆默默的眺望城外——遠處,屍橫遍野,無數城中軍戶正在城外默默的為戰死的將士收屍,而那些蠻族的屍體就那麼丟棄著,一杆大秦的軍旗依舊飄揚在頭上,葉布錚歎了口氣“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鎮北關作為大秦北方第一軍事要塞,因為要防備北荒蠻族的南下,每一個夜晚都過的無比的肅穆,但凡事總有破例之時,距離大秦將士殺退北荒蠻族已過去了三天,斥候也報告蠻族的殘軍已退回了蠻族王帳,於是城中軍戶便殺雞宰牛為駐守邊關的大秦將士們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慶功宴,因為軍情已不再危急,作為城中的最高長官葉布錚便也沒有阻止城中父老的一片好意。
今夜的鎮北關注定是歡樂的,人人臉上都布滿了大戰勝利後的喜悅,就連還受傷的軍士也在袍澤的相伴下抱著平日喝不到的美酒坐在篝火旁開懷痛飲,而隨著數百邊塞女子的劍舞表演,整個邊關的慶祝氣氛登上了新的高潮。葉布錚坐在校場的點將台之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著麾下的將士們拚酒慶祝,看到一群五大三粗的軍漢對著跳劍舞的邊塞女子狂吹口哨,不由的微微看愣了。
這場景有些熟悉,當年也是這個季節,那時自己還是一個紈絝無比的皇子,和一群同齡的紈絝在京城最有名的百花樓看劍舞,那時的她不過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作為官妓也在其中跳舞,自己當時喝多了酒一把便抱住了她,要強吻她,隨行的紈絝便紛紛起哄吹口哨,而當時的她卻眼神清澈,望著他默默的流淚,他當時愣住了,那個眼神他至今都忘不了,很像他逝去的母後,於是他便在一群紈絝的壞笑聲中吩咐手下把她帶回宮中,那一晚隻有十五歲的他抱著她說了很多,最後在她的懷中睡了過去,從此以後她便成為了他的唯一的侍女,他給她起了個小老鼠的外號,他視她如親妹,也是從那時起他不再做一個紈絝,而是開始飽讀兵書,練武,她就一直在旁邊默默的看著,就這麼過去了兩年;後來因為二皇子的母妃不喜他,而自己的大哥從小體弱多病,性格懦弱,作為權力鬥爭的犧牲品他被迫作為皇族無限期鎮守北方邊關,臨行前他怕自己一去不回而她受到皇妃的迫害便將自己自己所有的東西都交給她,命自己的心腹送她前往南國,平時他總是嘲笑她懦弱,而那次她的眼神卻無比堅定,她說‘布錚,我會等你回來。’想到這裏,葉布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柔和,淡淡的一笑,端起酒杯滿飲一杯,在心中默默的思念著,“小老鼠,你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