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頭緒全無,心神惶惶的時候,曉琳幽幽地醒了過來。不過,她這次可沒暈過去,隻是兩臉發白,雙眼直直地看著我,驚慌失措地擺開架式,語氣顫栗地道:“你,你別過來,你要是過來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看著她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是怪物,我是星揚啊,你不認識我了?”“星揚?”曉琳怔了怔,隨意神情激動地衝我吼道,“你不是星揚,星揚怎麼會是你這麼個醜陋的樣子。快說,你把曉揚怎麼樣了。”我一怔,沒想到她竟然這麼關心我。平時她雖然對我挺凶的,見了麵好像仇人似的,口不擇言,可到關鍵時刻,竟然如此關心我。我心裏閃過一絲溫暖,語氣不自覺地變的輕柔,溫和地道:“別怕,我真的是星揚,你先別激動,好好地看看我,看我這臉形,是嗎?我這個樣子是被雷劈的啊,真是走了狗屎運了。”說完,苦著個臉看著曉琳。曉琳仔細地打量了我一番,才鬆了口氣道:“還真是,不過不知道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遭天譴。”話雖說的有些不中聽,也沒安慰我一下,可我在她的眼裏看到一絲關心。唉,這女人,還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說話沒有一句是中我意的。我咋知道雷那麼多人不打,也不劈你,就單單欺負我這麼一個連螞蟻都不肯踩死的善人?曉琳似乎想起了什麼,臉突的一下子又白了,騰地蹦出老遠,驚惶地道:“我想起來了,你……你變成怪物了。”我笑了笑,道:“哦,我若是成了怪物,那你現在算是什麼了?”曉琳迷惑道:“我怎麼啦?你成了怪物關我什麼事?”我看了她一眼,沒想到這丫的反應還真遲鈍的,嘴裏掛著二顆獠牙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看樣子隻有自己當回好人了,提醒一下。“先別說我了,你摸摸嘴巴。”我好心地提醒道。“摸嘴巴幹嘛?”曉琳雖然納悶,卻還是聽話地放在嘴上。頓時,她先是用手摸了摸兩顆獠牙,再用指頭敲了敲,終於確定是自己的牙齒,才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騰地跳了起來,驚恐地用指頭指著我,問道:“我,你,你對我做什麼了?”我一本正經地道:“沒,我沒有對你做過什麼。可是你,卻對我做了什麼,以至於你現在變成這個模樣了。”曉琳顯然被我說迷糊了,神情有點呆然地問道:“沒,我沒對你做過什麼啊?”“嗬,難道你忘記了,在前不久,某人像小狗一樣咬了我這可憐的人。”我有點心痛地道。你怎麼能忘記的這麼快呢?心痛。曉琳還是不明白,所以咱說她是小狗她也沒反應過來,繼續問道:“這和咬你有什麼關係?”我點了點頭道:“這關係太大了,要不是你咬我,你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也不會被雷劈,不會變成現在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想到被雷劈,不由得悲從心來,不是為了你,咱會變成這個樣子嗎?我看了看漆黑一團的身子,欲哭無淚。曉琳顯然越聽越迷糊,不耐煩地道:“你就別再繞圈子了,就直說吧。”我想了想,確實要好好的把一切都和她說說,不管結局如何,她都已經成為僵屍了,我得負起這個責任。
“天道?法術?僵屍?你是在騙小孩子嗎?”曉琳顯然不信,不屑地道。我隻好再解釋一番,並為她的二顆犬牙作了概況。曉琳顯然有點兒信了,臉上蒼白,眼白忽上忽下的,顯然一時之間是接受不了。我有點擔心,怕她又暈過去。不過她的腦神經顯然夠強韌,隻是嘴巴張的有點大,眼睛睜的有點大,臉色有點白,就沒有其它症狀了,這才使得我鬆了口氣。“這麼說我真的變成僵屍了?”曉琳有點傻兮兮地問我。“嗯,真的,這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你亂咬人了,而且咬得是我這頭強大的僵屍,沒辦法了。”我一本正經,非常正經地告訴她。曉琳臉色由白變青,又由青變白,這變臉絕活太厲害了,我有點佩服到了心寒的感覺。“星揚你這混蛋,我隻不過是咬了你一下而已,就莫明其妙地變成了你所說的怪物,我不管,這件事你要給我負責。”曉琳嚷道。麵色紅、白、青三色交雜,我真的服了,我從沒有想過一個人的臉上能同時有三種顏色,真的是奇人哪。我和顏悅色地道:“這你放心,我會教你生存之道的。”曉琳一聽,不滿地道:“我不是說這,我是說以後你都要跟著我,不能讓我出事。你想一下,我從好好的人一下子變成個怪物,你說我以後該怎麼辦啊?”說著說著,竟然眼圈一紅,淚如雨下。唉,咱最怕哭了。見狀忙道:“這是好說,好商量,你先別哭。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做僵屍有很多好處的。可以青春永駐,容貌長存,不死不老。雖然喝點血是免不掉的,但是你隻要當是喝番茄漿就行。你也不用擔心受傷生病,這一切都和你杜絕了。雖然敵人不免是多了一點,但你隻要小心一點,想來就沒多大危險。”曉琳聽我一番長論,哽咽道:“你是不是騙我,真是可以青春永存嗎?”我點頭如雞啄,連忙起誓道:“真的,不騙你,騙你是小狗,天打五雷轟。”曉琳這才收住眼淚,可憐兮兮地道:“你剛才說的敵人有點兒多是什麼意思?”“這個,這個。”我搔了搔頭,歎道,“咱們不是也要餓肚子嘛,肚子餓了當然免不了要喝點兒血,可有時候會不願意,我們很多僵屍兄弟就用強的了,出了人命,更甚至於有些僵屍為了提升修為,草菅人命,胡亂吸血,導致現在我們的名聲太差了,所以敵人就多了一點點,當然要小心一點了。”“可是你不是說我們僵屍不會受傷生病,不老不死的嗎?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要怕呢?”曉琳繼續追問。我抓了抓頭,想了想,盡量把語言組織的通俗易懂,解釋道:“在一般情況下,的確是如此,可這隻是針對平凡人而言的。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奇人異士,修行之人,他們以滅魔除邪為已任,而且有專門對付我們的道術法訣,所以當我們遇到這些人時,要加倍小心。”“那不是很危險,隨時都有可能喪命?都是你害的,嗚……”曉琳臉色一變,淚水又開時泛濫成災。汗,我連忙安慰道:“不是,不危險的,現在這個年代環境汙染破壞嚴重,靈氣越來越少,所以一般修行中人都不會出來的。而且在茅山典籍上好像記載著有很多門派都搬走了,所以我們不用太擔心。”“搬走?搬哪裏去了?”曉琳抹著眼睛好奇地問道。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隻知道大概在幾千年前,天下各門修真好像都用傳送陣走了,現在這傳送陣也不知道在中哪,更別挺他們在哪裏了。”隨即又道:“你要小心的隻是世俗界的驅魔三世家。”我示意曉琳別說話,聽我說完,接著道:“所謂驅魔世家,都是傳承千年的修行世家。他們起初修行,是為了擺脫生死,可耐不住寂寞,又重入紅塵,娶妻生子,但這些人都是天縱之姿,所以道行很高,逐漸形成了有別於修真一途的滅魔世家。傳到現在,大概還有三家,分別是馬家、毛家、洛家。毛家和洛家就不用多說了,隻要不是他們家主或長老級的高手出手,你就不用擔心。最要小心的是驅魔馬家,這一家族可以說是我們僵屍一族天生的死對頭。雖說人丁不旺,而且是傳女不傳男,一脈單傳。可是他們術有所精,對我們僵屍有著獨特的本領,那是揉和了密宗七字真言咒的神龍驅魔咒,可以驅使神龍為之所用,所以我們要特別當心。當你見到這家人的時候,你要早早避開,躲之為妙。“說到馬家,我不由地打了個冷戰。腦海裏血屍張祺留給我的記憶一一呈現出來:八千年前,血屍張祺橫行天下,無人敢試其鋒芒。可在張祺練不成《飛天神屍訣》而狂性大發,血行天下時,碰到了馬家的傳人,那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可張祺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情,對於他來說,這女人身上蘊藏的靈氣可以讓自己大補,所以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可一經交手,卻發現這女人符法與其它道宗絕不相同,居然驅使神龍,使得自己一時大意之下受了重傷,幸好當時手下眾多,在損失了好幾個得力助手之後,才抓到了她。可是她的血竟然有靈性一般,吸入之後,不能吸收為已用,反而在體內橫衝直撞,弄得差點爆體身亡。無奈之下,隻好破指驅血,要知僵屍的血可是一身修為的精華所在,若不是剛剛練成了丹田,便成了第一個血盡而亡的僵屍了。雖然逃過大劫,可也是原氣大傷,修為大減,靈覺大失,才會被人趁機所趁,誘困陣中。雖說當時是有點兒大意,可這全都是那女人害的,如若不然,那洛河伏魔圖的雖有倒蛇蘭掩飾靈氣,卻也難逃出自己的靈覺。而馬家,也從此奠定了滅屍第一家的稱號,連修真各宗各派對這家人都是禮節敬重,這在三大驅魔世家中是絕無僅有的。而且更倒黴的是,也不知道馬家是怎麼知道那女人是受盡屈辱之後,被吸幹精氣神(注1),立了個血誓,僵屍不滅,萬世不休。弄得僵屍一族在血屍張祺被困之後,讓馬家聯合各大派,圍殲的死傷慘重,也不知道有沒有逃出來的,不過,在世上僵屍再也沒見到過了。